军医官见状,连忙吩咐道:
“快,速取清茶来,陛下需润喉。”
内侍迅速响应,端上茶盏,
军医官亲自接过,小心翼翼地喂魏帝饮下半杯,
直至魏帝轻轻摆手示意停下,他才退到一旁。
魏帝缓缓开口,声音虽沙哑却努力保持着清晰:
“诸位卿家,朕这一昏,可是过了多久?”
在内侍的帮助下,魏帝勉强坐直了身子,目光一一扫过面前的臣子,询问起来。
“回陛下,已有一个时辰有余。”
一位官员恭敬地回答,同时心中默默计算着从发现魏帝晕厥到此刻的时间。
“徐军……咳咳!”
魏帝轻咳几声,继续问道:
“徐军水师,是否已经走远了?”
“陛下,徐帝背信弃义,实乃小人行径!臣请命,愿率部追击,为陛下雪耻!”
一位将领义愤填膺,请战之声响彻大殿。
魏帝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他何尝不想追击徐军,但现实却不允许他如此冲动。
战败的阴影尚未散去,盟友的背叛更是雪上加霜,
此时再树强敌,无异于自寻死路。
“罢了。”
魏帝轻轻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徐军之事,暂且放下。朕有更为紧要之事需处理。”
他心中已有了计较,此战虽败,但魏国的根基尚在。
当务之急,是尽快稳定国内局势,防止因战败而引发的动荡。
至于徐国,这笔账,他迟早会讨回来。
“陛下英明!”
众臣闻言,纷纷附和,
他们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此时的局势,已不容他们再有过多奢求。
魏帝缓缓将上半身倚靠在塌边,随即颁布了一道至关重要的指令:
“传令下去,全军即刻整理行装,魏军上下,不得有片刻耽搁,务必收拾妥当后,随朕一同撤离徐山,重回大梁,重整旗鼓。”
“陛下……”
几位将领欲言又止,望着魏帝那略显疲惫却坚定的面容,
最终都将心中的疑虑咽了回去,转而迅速行动起来,传达命令。
......
而在乾军的大本营中,中军帐内灯火通明。
一位将领忍不住向陈泽提出疑问:
“陛下,我们是否应趁此机会,一举攻下徐山,彻底断绝魏军后路?”
陈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诸位不必急于一时,魏帝撤兵,乃情理之中。魏徐联军已失其势,士气低落至此,犹如无根之木,何足为惧?”
“徐山孤城,被我军重重包围,其存亡已无关紧要。再者,我大乾已掌控徐地大半,魏帝即便死守徐山,亦是徒劳。”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继续说道:
“水战虽胜,但我乾军水师亦是损失惨重,不宜再行冒险之举。况且,魏国国内局势微妙,我等亦需速速回防,以免生变。”
提及魏国内乱,陈泽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根据东厂送来的情报,魏国丞相司马翼,最近可是不太安分。
“陛下此言甚是。”帐内将领纷纷行礼,表示赞同。
……
撤退的路上,魏帝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即便是简单的上马动作,也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险些失足跌落。
见状,一旁的官员连忙上前劝谏:
“陛下,您的龙体要紧,请改乘马车前往河岸,以免路途颠簸,加重病情。”
魏帝望了望前方不算遥远的河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颤抖的双腿,终是点了点头:
“依卿所奏。”
此刻的魏帝,脸色苍白如纸,身形佝偻,显然眩晕之感仍未完全退去。随行的官员立刻低声吩咐护卫:
“速去为陛下准备马车,务必平稳舒适。”
当魏帝终于登上魏军水师的战船,望着那座渐渐远去的城池,
心中涌动的不甘如同烈火般灼烧着他的胸膛,几乎要将他吞噬殆尽。
魏军一撤,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迅速飞入了陈泽的耳中。
他听后,心情大好,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随即下令一支军队进驻徐山,接管那里的一切事务。
魏军撤离时,虽未对百姓施暴,
但所到之处,物资几乎被席卷一空,店铺萧条,街道破损,满目疮痍。
官员们将这一幕幕惨状上报给陈泽。
他沉思片刻,缓缓开口:
“即刻调拨粮食,救济那些缺衣少食的百姓,让他们以修复城墙、街道为工,既解燃眉之急,又重振徐山。”
“至于徐山的原官员,愿意留下的,可登记入册,但职位需降三级以示惩戒。”
“同时,吏部需迅速行动,任命新官,确保秩序井然,不得扰民。”
正当此时,东厂的密探匆匆来报:
“陛下,最新情报,徐达将军已率部抵达预定地点,正筹备打通前往徐北的陆路通道。”
陈泽闻言,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抹赞许,却未多言。
转眼间,弘武四年九月二十一日,徐山终归乾国所有。
这一胜利,意味着乾国将徐中地区完整纳入版图,
军队与领土皆有所扩充,声势愈发浩大。
而另一边,魏帝立于船楼之上,凝视着两岸的风光。
天未破晓,船上的灯笼摇曳,映照着他冷峻的面容。
他神色恢复如常,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
目光所及之处,两岸树木葱郁,而林间隐约传来的行军声,更是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魏国处于中原,自古以来便是世家林立,势力错综复杂。
之前连番败绩于乾军之手,国内人心浮动,不少世家更是蠢蠢欲动,企图趁乱而起。
想当初,宋国侵犯,魏帝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宋国击败。
然而,稳定局势不易,巩固更需时日。
如今,魏军大败的消息早已传遍朝野,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果不其然,船上已传来密报,言及有人暗中集结兵马,意图谋反。
大军刚行至半途,便遭遇了伏击。
这一幕,说明了什么——
既有胆大包天之徒,更藏有深藏不露的内奸,里应外合,图谋不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