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在总裁办的杂物室里找到的。
小七踹了一脚开门的保镖,面无表情却字字珠玑,“狗眼不识泰山的东西,谁都敢关?”
只见阴暗促狭的房间里,司苒头埋得低低的,抱膝坐在角落里。
“司小姐!”小六匆忙跑过去,摇了摇她的肩膀,“司小姐醒醒。”
司苒缓缓抬起头,外面的光照进来,还有些睁不开眼,一张口,嗓子眼着火了一样,“小六,小七…是小叔让你们来救我出去的吗?”
小六心虚地低着头,“是三少让我们送你去医院,说是,傅老爷子等着你赔礼道歉呢。”
饶是她再浑浑噩噩,这句话如响鼓重锤,也敲醒了她。
既是等着,那就是活着。
最起码人是平安无事的,跟自己爷爷说声对不起又不会少块肉。
“好,扶我起来吧。”
这回轮到小六和小七面面相觑,“你真要去?”
“当然,息事宁人嘛!”
小六搀扶起她,“可是我已经和小七商量好把你带走藏起来,等事情平息之后再放你出来啊!”
司苒虚弱地笑了笑,“又不是去龙潭虎穴,你们反应过度了。”
事实证明,不是这兄弟俩反应过度,而是司苒“认人不清”。
本以为道歉是嘴上说的,实在不行鞠个躬也就算了。
没成想听了半个小时来自亲爷爷的吐槽,说她没有教养,不守妇德,继而上升到爹妈也不是什么好鸟儿,上梁不正下梁歪。
司苒想着,再忍忍,怎么着也让老爷子说舒服了、把气撒出来。
结果到最后,老爷子把矛头引向她和傅南星,不仅让司苒跟傅南星诚下跪道歉,还要立下口头和书面字据,承诺从此和司瑾年断绝关系,永远不出现在他在的地方!
这些,都不足以让司苒心寒。
她没指望司瑾年为她辩解,沉默不语总做得到,可他一句“就按爷爷说的做”就将司苒的心狠狠按在地上摩擦。
原本“息事宁人”的想法顷刻间荡然无存。
司苒拖着病躯奋力站直身体,不卑不亢地看着始作俑者,“傅南星,若他真的爱你,你为什么要那么忌惮我?若他没有失忆,你在他眼里算个球?只有从别人手里抢去的东西,才日日担心会不会物归原主!”
傅南星憋得脸都红了,“你、你别胡说!”
司苒不以为意,继续道:“至于是不是我说了什么让傅老先生犯病,大可以去查休息室的监控,看看到底是谁挑衅在先。”
傅耀承一阵咳嗽,傅南星忙上前帮着拍背,“司苒,你非要气死我爷爷才甘心吗!”
这时,司瑾年抓住司苒的手腕,“老爷子心脏不好,不管什么先应承下来。”
对上他冷漠的眼,司苒觉得陌生不已,“所以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可以任人摆布践踏尊严?”
“道歉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别上纲上线。”
“我何错之有啊?”
司瑾年浓眉微蹙。
这小丫头,怎么这么犟!
哄老爷子心安罢了,何必较真?
不自觉收紧攥着她手腕的力度,却注意到她异常的体温。
“你在发烧?”
司苒反问,“你在担心我?”
司瑾年移开目光,拽着她往病房外走,“有病看病,别在这儿发疯。”
傅南星见状,撇下老爷子不管追了上去,在病房门口拦住他们,“瑾年,事情还没谈明白,你要带她去哪儿?”
司瑾年:“道歉来日方长,她病了,先去看医生。”
傅南星眼里漾着泪,“不许走!司瑾年,你要是走,咱们俩就完了!”
司苒故意举起手,和司瑾年十指相交,挑衅着,“完了更好,我接盘。”
“松开,你给我松开他的手!”
傅南星态度强硬,誓死要掰开两人紧握的手。
司苒内心有股“夺夫之恨”的怨怼之气冲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傅南星推倒重重摔在地上。
“囡囡!”
这一幕被刚迈出电梯的傅家人看到,傅渊心疼得不行,叫着她的乳名就奔跑而来。
下一秒,司瑾年挣脱司苒的手去扶傅南星,一家人围绕着她深深关切。
虽然没人指责司苒,但她就好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透心凉却也清醒。
撑腰的人来了,傅南星只委屈地哭,问什么都不说。
傅渊瞥了一眼司苒,“咱们进去看看老爷子,别的事儿一会儿再处理。”
傅南星止住哭声,吩咐助理苏浅,“看着她不许她离开,今天我一定要让她明白得罪傅家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