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闻言,不由得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诧异。
“可知是苏家哪位姑娘?”赵玖鸢见自家舅母面上也是疑惑,不由得开口询问,心中其实早已经有了答案。
方希也看向丫鬟,此刻她心中也疑惑着呢。
毕竟他们回京才不久,与苏家从前并无什么交集。
当然,若说完全没交集也不是……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方希眼底不由得有些伤感和怀念。
可惜,物是人非。
丫鬟闻言,恭敬的道,“回禀长公主殿下,是苏家大姑娘。”
苏家大姑娘,那就是苏玉娇了。
这个时候苏玉娇来找舅母做什么?赵玖鸢心中疑惑。
而方希一听是苏家大姑娘,忙道,“快去请苏大姑娘进来。”
这声音中,竟是掺了些许的急切。
赵玖鸢闻言疑惑的看向方希,等丫鬟领命出去后,赵玖鸢才忍不住问,“舅母可是认识苏大姑娘?”
方希闻言摇头,却是道,“我同她生母是故交。”
赵玖鸢有些诧异,正想多问些什么,苏玉娇就带着丫鬟进来了。
苏玉娇进来时看到赵玖鸢也在稍稍愣了一下,随即便垂眸恭敬地朝着赵玖鸢和方希行礼。
方希打量着苏玉娇,见她与故人长得极为相似,神色下意识的柔和了许多。
“不必多礼。”方希说着,忙吩咐丫鬟,“还不看茶看座?”
丫鬟们立刻奉茶,并让苏玉娇坐下。
不等苏玉娇开口,方希便道:“你与你母亲当真是相像。”
苏玉娇闻言诧异的看向方希,“夫人识得家母?”
这个苏玉娇并不曾听闻过。
方希闻言点头,“我同你母亲,曾是要好的友人。”
说到此处,方希的眼眶有些红了,“上回见你,你才七岁……”
话说到此,方希忽然就止住了话头。
苏玉娇七岁时的……那是盼盼的葬礼,也是她最后一次见到盼盼。
想到此,方希只觉得眼眶一热,却没让眼泪掉落下,而是快速的转移了话题,“若不介意,我便唤你一声玉娇?你看如何?”
苏玉娇看到了方希眼底强忍的眼泪,想到了自家母亲,鼻头也微微泛酸,却还是笑着开口,“夫人是长辈,自是可以的。”
方希笑,“你也不必喊我夫人,喊我一声伯母即可。”
苏玉娇闻言顿了顿,还是喊了一声伯母。
方希笑着应了声,这才想起问苏玉娇今日来的目的。
苏玉娇抿唇:“玉娇今日叨扰,先给伯母赔不是了。”
苏玉娇起身,微微欠身。
方希忙道,“无需这些虚礼。”
苏玉娇这才起身,朝着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赵玖鸢和方希这才看到苏玉娇身后的丫鬟手中正捧着一个锦盒。
那丫鬟见自家小姐示意,便捧着锦盒上前,递给了方希。
方希打开一看,却见是一株三百年的人参。
百年人参都难寻,更何况是三百年的?
方希看向苏玉娇,苏玉娇才柔声道,“先前府中二公子救过玉娇一次,因一直没寻到机会感谢,今日前来特意送上谢礼,还请伯母原谅玉娇唐突。”
苏父作为兵部侍郎,与云御南往后在朝中也会多有交集,今日自是也在受邀之列,苏玉娇便是借由参加烧尾宴而来拜见方希。
方希没多想,只道,“他救了你是他的福分,你不必言谢,这谢礼……”
“这谢礼伯母若是不收,玉娇怕是会心中难安。”没等方希说完,苏玉娇直接开口。
方希只当苏玉娇脸皮薄不肯受人之恩,便也不再推诿,把人参递给了一旁的丫鬟。
一旁的赵玖鸢默默喝茶看着这一切,却是暗中蹙眉。
二表兄对苏玉娇是什么样的心思她上次也都看在眼中,如今苏玉娇特意上门送上谢礼舅母不知缘由,可她却知晓。
只,苏玉娇这个时候来送谢礼,莫不是要与二表兄划清界限的意思?
她和二表兄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玖鸢这般一想,心中就不免有些着急。
倒也不是害怕苏玉娇投向太子那边,而是因为二表兄和苏玉娇她本人。
上一世牢房里自己被关在牢中彷徨不知命运如何时,是苏玉娇陪她度过了那段时光。
大概有相同被负的经历,让她与苏玉娇有几分惺惺相惜。
因而这一世再见苏玉娇,她是不愿苏玉娇走上一世凄惨的老路的。
毕竟她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可苏玉娇却没有。
之后苏玉娇和舅母说了些什么,赵玖鸢都没细听。
直到苏玉娇告辞,一旁的木槿提醒,赵玖鸢才回过神来。
赵玖鸢见苏玉娇要走,便同木槿使了个眼色,木槿会意,随着苏玉娇出去了。
等苏玉娇一走,赵玖鸢便准备与舅母告辞,却忽然听到舅母出声感慨,“多好的姑娘啊——”
赵玖鸢看向自家舅母,神色有些莫名。
总觉得舅母这话……不止是感慨而已。
这时,方希看向赵玖鸢,眼底带着一丝笑意,“鸢儿你与玉娇年纪相仿,不如帮舅母问问她可否婚配?或是有无意中人?”
赵玖鸢闻言一愣,“舅母的意思是?”
方希叹息,“你也知道你大表兄整日没个人影,这不抱孙女的事情可不就得指望着你二表兄了吗?”
赵玖鸢:“……”
方希没察觉到赵玖鸢的异样,只一脸的憧憬:“你还别说,你二表兄和苏姑娘还是有些缘分的。”
赵玖鸢:“……舅母何出此言?”
赵玖鸢干脆坐定,准备听听其中内情。
舅母最是看重情投意合,否则表兄们也早就成亲了。
如今说这话,必然是有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
方希闻言却是有些纠结。
这话可不好乱说,毕竟影响人家姑娘闺誉。
可……鸢儿是自家人,该也没事。
想到此,方希才缓缓开口,“从前我和盼盼曾口头上定下过玉娇与你二表兄的婚事。”
赵玖鸢一愣,反应了一会儿才知盼盼指的是苏玉娇的母亲。
“只我想着物是人非,便没敢把这约定当真,只想着顺其自然就好……可哪曾想那小子同小时候一般,竟又救了她一回。”
赵玖鸢一脸的惊奇,“二表兄从前就救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