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牛老鬼却是哼声道。
“还不是你懒，要是炼会了我那本武功秘籍，混元一气造化生生不灭掌一出，小小私塾谁能打得过你。
你要知道，在我年轻的时候，可就是凭着那几招，打遍天下无敌手。
一掌即出，宗师也难挡。”
对于牛老鬼牛逼哄哄的话，莫寒只是翻个白眼作为回应。
吹！接着吹！
注意到莫寒脸上流露出的不信任，牛老鬼气得用力拍打了一下桌子，并摆出一副较真之色。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想当年，我可是凭借一己之力，孤身闯入风晋王朝第一大门派——天伤地绝宗。
你是不知道，当时的场面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我在敌人阵中杀进杀出足足有七次，简直是所向披靡，威震四方！
就是天伤地绝宗的三个先天大宗师都没能将我拿下。”
切～
听你这话就知道，酒馆那些说书先生讲的没少听。
讲的这么详细，跟真有这事一样。
还天伤地绝宗呢，哪个江湖门派会取这么二流的名字。
也一大把年纪了，还整天幻想着自己是个武林高手。
对于牛老鬼刚才的话，莫寒是一个字都不信。
谁家大高手天天啃馒头啊？
“你要是真像自己吹嘘的这么厉害，现在怎么连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我们又怎么会过的这么惨？”
牛老鬼眼睛一瞪，对莫寒质疑的语气有些不满。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大树招风，遭人暗算了，现在武功全失了。”
武功尽失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您老也是会吹的。
见莫寒就是不信，牛老鬼也没了说下去的兴趣，挥着破洞的袖子闷声道。
“小屁孩就是不懂，回头给老王讲去。”
牛老鬼内心嘀咕着，眼见时间也耽搁了不少，敲了一下莫寒的头，扛起自己的那些农具，急急忙忙的就出了门。
而今天难得不用读书写字的莫寒，当然也有属于他自己的安排。
……
“容姐姐，我要这个。”
天兰城中。
一处摆满各类小玩意儿的摊位边，莫寒正趴在一张木质小桌边，小手直直指向一把黄色的弹弓。
那弹弓握柄粗大，牛筋紧绷，一看就是神器中的神器。
而站在莫寒对面的，则是一名身穿素雅白色衣裙，面容清秀婉约的年轻女子。
这位被莫寒唤作“容姐姐”的女子，全名叫做安雨容。
虽然尚未出嫁，但也已与人订下婚约。
男方是对面酒楼掌柜的儿子。
对安雨容家这样的小摊贩来说，对方的条件可以说是非常优秀了。
风晋王朝位于魔修聚集的大荒域，民风相对开放，未出阁的凡俗女子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也不罕见。
而安雨容闲来无事，便会帮着父亲看一下摊子。
对莫寒这个经常光顾的客人，她心里可是喜欢的紧。
毕竟好看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目、备受青睐。
“小莫寒今天怎么没去私塾啊？”
安雨容从木柜里拿出莫寒所指的黄色弹弓，发出铃铛般清脆的笑声。
“谢谢容姐姐，今天私塾不开门，我也就不用去了。”
莫寒满心欢喜地接过弹弓，将一枚铜板放在木柜上，非常礼貌地说着。
“唉，等等，这个给你。”
安雨容叫住正准备离开的莫寒。
手中变戏法般，眨眼间出现一颗果糖，如同逗小猫一样，示意莫寒过来。
莫寒看到糖果，顿时眼睛一亮。
快步跑上前，伸出小手接过那颗诱人的果糖，脸上绽放出甜甜的笑容。
“谢谢容姐姐！”
道完谢后，莫寒再次向安雨容挥手道别，然后飞快地朝着远处的一座小山包奔去。
来到山包顶上，见周围并无他人后，莫寒才蹲下身子。
低头摆弄着手中的泥巴，明亮的眼眸不断闪动，心思显然不在泥巴上。
“莫寒！”
不一会儿，一道喜悦的声音传了过来。
随着急匆匆的踏步声响起，莫寒这才缓缓地抬起头。
只见迎面跑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孩。
看那稚嫩的样貌，不过是跟莫寒差不多大的年纪，身高却已经超过了很多成年人。
包奶奶的孙子，包凌天。
走上前的包凌天脸色微红，也不知是跑累了还是怎么的，看向莫寒那张精致的小脸，包凌天眼中带着喜色。
“莫寒，这个给你。”
包凌天向莫寒递过一个黄纸包。
瞧见外面渗出油渍的黄纸包，莫寒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迅速从包凌天手中接过。
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装着一个还在冒着热气的大包子。
“这是给我的？”
在看见包凌天重重地点头确定后，莫寒目光重新回到包子上，却是迟疑了一下。
紧接着，犹犹豫豫地，重新将大包子递到包凌天面前。
莫寒脸上带着丝丝不舍道。
“你还没吃饭吧？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吃过了，吃过了，我早就吃过了。”
急忙将大包子推了回去，包凌天迅速开口道。
那焦急的模样，似乎是在为莫寒不吃自己的东西而感到苦恼。
“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一个包子算什么？”
见包凌天执意如此，莫寒稍微思索片刻，随后从怀中拿出半块馒头。
哪怕内心感到恶心，但脸上还是露出甜腻的笑容。
“既然这样，那我们交换吧。”
对上那明媚的笑容，包凌天内心涌起一阵暖流。
莫寒真是的，心思还是这么细腻。
看出我没吃饭，又顾及我的面子，还把自己唯一的半个馒头给我。
包凌天脸上露出感动之色，伸手接过泛黄的半块馒头，小心翼翼地放进兜里。
莫寒见包凌天收下馒头，这才迫不及待的啃起了手中的大包子。
嗯？
还是牛肉馅的？！
看到莫寒脸上既是诧异又是幸福的小表情，包凌天的内心也随之喜悦起来。
手脚并用爬上小山包，凑到莫寒身边，粗大的胳膊搂住莫寒瘦小的肩膀，一副哥俩好地道。
“莫寒，今天我们玩什么？”
闻到右边散发出的一股汗臭味，莫寒小巧的鼻头微动，内心是既嫌弃又恶心。
可为了这张长期饭票，他脸上没有对包凌天露出一丝一毫的不适，反而笑着回答道。
“下午我还要给爷爷帮忙，你是知道的，我们家那样的情况，爷爷他的身体又不好。”
莫寒这话说的含糊不清，但他与包凌天也认识了两年多，相信后者会自己脑补出一大段感人的剧情。
然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包凌天看向莫寒那小小的身子，脸上满是动容之色。
莫寒真的是太孝顺了，怎么会有这么乖巧懂事的小孩，居然能够放弃难得的玩乐时光去帮瘸腿的爷爷摆摊。
不愧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包凌天能够跟莫寒这样的人成为朋友，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啊。
看着眼前满脸纠结的莫寒，包凌天又怎么会忍心强迫他跟自己去玩呢。
更何况，莫寒还特意抽出时间来见自己，这么顾及自己的感情，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包凌天，你可不能太贪婪了。
“没事的，我一点也不在意，你去忙你的吧。”
包凌天摆摆手，故作大方道。
看着强装着一副大人模样的包凌天，莫寒内心偷笑，表面却不露一丝。
将最后一口包子放在嘴里，莫寒滑下小山坡，转身看向包凌天，鼓着腮帮子道。
“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见。”
直到莫寒的身影跑远，包凌天才回过神来，脸上的笑容怎么都压抑不住。
挥着手，大声喊道。
“明天见！”
……
路上，莫寒捂着有些微鼓的小肚子，脸上满是享受的神色。
但一想到包凌天不经意间露出的痴汉模样，莫寒的脸就不禁冷了下来。
紧接着，漂亮的小脸上又露出嘲讽的笑容，笑容中还带着些得意。
真是个小屁孩，什么都不懂。
小爷不过是略施小计，就把他的早餐给骗了过来。
就这样愚蠢的家伙，连当他小弟的资格都不够。
要不是看包凌天身材高大壮硕，人蠢又好利用，莫寒才懒得跟他交朋友呢。
至于去帮老头子摆摊，这不过是骗包凌天的屁话。
难得私塾不开门，能够自由自在的玩一整天，他才不要跟包凌天那个幼稚鬼玩过家家呢。
从裤兜里掏出黄色的弹弓，莫寒扯了扯上面的牛筋，发现弹力确实强劲后，才蹦蹦跳跳地跑向一处树林。
今天，他肯定是要打一上午弹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