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春来,来证明芽儿所说都是事实。”
一个丫鬟步伐坚定的走进主屋。
看清来人,明雪神色突变。
“春来,你果然是云兮的奸细,和她们里应外合,谋害康儿不成,现在又来诬陷我。”
明雪说得义愤填膺,一定要把罪名压实。
春来目光无畏的对着明雪,转身,迅速脱下了外衫,只余肚兜。
一张布满伤痕的脊背露出。
全场哗然。
云兮连忙上前,用身形挡住春来的身体,心疼的帮她穿上外衣,“傻丫头,你何故如此!”
春来背着身子,颤抖着声音,“少夫人,救命之恩,春来无以为报,只能以此来证明少夫人的清白。”
云兮叹息,为春来不值得。
看着大家的眼神,明雪明显慌乱,
“是她不对,她害康儿生病。”
站在外围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吓得抽了口冷气。
伺候主子难免被责罚,可这也太不把下人当人。
“她是云兮的人,谋害康儿,死不足惜。”明雪一向是端庄大气的人设,怎么能让一个丫鬟毁掉。
“平日我对她那么好,没成想的好心没好报,我实在是太生气了,才恨铁不成钢的!”
无论明雪如何解释,大家都心知肚明,一个小姑娘为了讨公道,连名节都不要,当众脱衣验伤。
蔚衡眉头深皱,薄唇紧抿,不敢相信是明雪所作所为。
他咬了咬牙,“春来,你休得胡说,明明是你犯错,我命人打的你!”
春来猛烈的抬头,不可置信!
“你小小年纪,竟然勾结主母,坑害康儿,我没有杖毙你,已经是仁慈!”
“你倒好,反咬一口,诬陷主子,居心叵测。”
蔚衡的发言,让事件更加扑朔迷离。
众人都分不清到底谁是冤枉的,谁在说谎。
云兮也愕然,她认识蔚衡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性子,她还是清楚的。
断然不会为难一个下人,更加不会如此心狠手辣打罚一个丫鬟。
他要是那样的人,她也不会喜欢他那么多年。
如果春来的伤确实是明雪所为,那么她以后在众人心目中定然是心狠手辣的主子,会贴上毒妇的标签。
如果事情不传出府,就当成腌菜淹在坛子里,可现在族老们都在,如何能包得住。
名声肯定尽毁!
所以,他是为了保护明雪!
宁愿把她推出去,让她名声尽毁,被贴上毒妇的名头。
呵!果然是真爱!
想通一切,云兮连辩驳的机会都没了。
族老们肯定相信蔚衡的证明,哪里会相信两个不足为惧的小丫鬟。
人都是会权衡利弊,趋利避害的。
一万个丫鬟都抵不上一个蔚衡。
蔚衡的态度就是结果。
族老们相视一眼,统一了意见。
一个族老道:“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凌氏伙同丫鬟芽儿和春来,谋害子嗣未果,罪证明确。”
“虽并未造成严重的后果,但是责罚不可少,不然族规无人遵守,祠堂无人敬重。”
“经过一致同意,责令凌氏悔改,写下认罪书,跪在祠堂外悔悟,期限增加至一月。”
“春来和芽儿与凌氏同罚。”
族老说完,主屋内静悄悄。
张氏看着蔚衡,再看看云兮。
蔚衡这次是太过了,明目张胆的偏颇明雪,不顾云兮的体面,让族老们定下了罪责。
女子是不能入祠堂的,只能跪在祠堂外面,外面人来人往,那云兮还有何颜面可言。
以后云兮如何做人!
张氏想开口为云兮求情,可想到蔚衡以后要在族中立威,让他出尔反尔,岂不是毫无威信可言,她又狠下心,选择闭嘴。
苏扬看着一切,摇头叹息。
他人有他人的因果,关他何事!
“我娘是冤枉的!”小景不顾婆子的阻拦,冲了进来。
“芽儿哭,哭她的姐妹快死了,我娘看她可怜,给了芽儿银子,我当时就在场,能证明。”小景气呼呼地站在堂中,他躲在外面都听到了。
“爹爹,你不能冤枉我娘,”他都快气死了,爹爹怎么能伙同外人欺负娘亲呢!
“祖父!”
“祖母!”
陈与时和陈与行都挣开婆子,同小景一样,站在云兮身侧。
“我娘心地善良,不会做那样的事。”看着无人为他的母亲说话,小景怒吼。
陈与时撩开袍子,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你们如果一定要是责罚我们的母亲,那么就让我这个长子替母亲受罚。”
“时儿,”云兮从头到尾都坚强,此刻瞬间红了眼眶,“你在说什么,快起来。”
阿行和小景也跪下,异口同声,“我也愿意替母受罚!”
“阿行,小景,快起来。”云兮哽咽着,此刻,一切苦难都显得那么的值得。
“你们……”陈志成气得发抖,“谁照顾他们的,如何让孩子们听到!”
婆子们颤颤巍巍的进来,也直挺挺的跪下,“老奴失职,可少夫人无辜,孩子们一片孝心,望老爷夫人不要怪罪几个孩子,要打就打老奴。”
云兮在府中颇得人心,一下子进来不少下人,带头是福伯。
“恳请老爷夫人开恩,老奴作证,少夫人不会是残害康儿的凶手,一定要网开一面,不能让少夫人受那种屈辱,那是诚心要逼死少夫人。”
“奴婢作证!”
“奴才作证!”
主屋乌压压的跪下一片。
云兮看着众人,心里难受至极。
蔚衡坐立不安,明雪心慌意乱。
事情的走向偏离的预期。
族老们也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问题。
陈志成也难以抉择,定了云兮的罪,云兮受辱,三个孩子都知道,以后心绪肯定受到影响。
这三个孩子可是陈府的嫡孙,以后要是被人诟病,也会责怪他这个当祖父的。
可蔚衡心里只有明雪,把罪责都推在了云兮身上,明摆着要打云兮的脸,护着明雪。
蔚衡话已经说错,他也只能将错就错。
如今这种情形该如何是好!
“大伯,”小景跪行几步,爬到苏扬跟前,挂着泪痕,“你那日也在场,你给我送弹弓来着,你站在后面许久,我知道,你都听见了。”
“你快说话,你给我娘亲作证。”
本想置身事外,不插手他人因果的苏杨裤腿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