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听雨楼内发生了什么,言冰云正在街道上奋力抵抗训练有素的这些贼人,但言冰云可以肯定的是,若是再不闯进这听雨楼内掌控大局,事情就会到无可挽回的地步,甚至还会让鉴查院受到重创。
“救命啊!!”被人群推搡中摔倒在地上的女子,眼见着刀就要砍过来,言冰云抄起地上滚落在他脚边的筐扔过去,快步的上前把女子粗鲁的拉扯起来往身后一推,而自己迎敌。
“快走。”
“多谢言大人~”惊慌失措的女子躲在言冰云身后感激的谢道。
只是言冰云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好像没有那么出名吧?可是这个女子却...
女子柔弱无辜,俨然一副被吓的花容失色的神色,但在言冰云看不到的地方,刚才慌乱的眼神变得魅惑而阴冷,就像一条毒蛇缓缓地贴上去,笑眯眯地从袖子里拿出利刃对着还没有作出防备的言冰云的腰连捅好几刀。
“你...”言冰云身形踉跄,口吐鲜血,反手挥刀,而得逞的女子则是扔下迷烟让言冰云挥刀挥空。
言冰云不顾身体的剧痛去追击,但又想到马车的证人,嘴唇发黑,额头冒着虚汗,身形踉跄的朝着马车走去。
‘咻’烟雾中划破空气的利箭朝着言冰云射去,言冰云忍着蔓延在身体毒素的瞳孔,咬破舌尖,深呼吸,细细聆听着声音,但又是‘咻’的一声,很明显这是第二支箭,而且是朝着马车射去的。
现在有两个选择,那就是一持剑抵抗朝他射飞过来的箭,他应该能够撑到范闲的援兵,二就是保住马车上的妇人,敌人出手就没有想过让她活下来,所以言冰云放弃了自己,用力把手中的剑朝着射向马车的箭打飞出去,顺带调整微微侧身,箭无情射穿了言冰云的胸膛。
“砰”的一声让马车里面的贺宗伟和妇人吓了一跳,根本不敢冒出头,他们很明显的感受到马车外被踹飞进来一人,只是不知道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贺宗伟打起了退堂鼓,不会连官服都没有摸着就得死在这里吧?也没有说付出的代价这么大啊?
“救救我...”马车的帘子伸进来一只带血的手,发出虚弱的求救声,可把贺宗伟和妇人给吓了一大跳。
贺宗伟刚想把人踹下去,但撩开帘子就看到一张我见犹怜,楚楚动人,那种绝处逢生凄美的破碎感美人,尤其是那双眼睛特别的蛊人,一下子把贺宗伟给迷住了。
“那个姑娘,快进来。”贺宗伟色字头上一把刀,完全忘记了他们还没有脱离危险。
妇人刚想伸出手帮忙搭把手,却看到那女子转过头来,朝她鬼魅一笑。
“啊!别让她进...”
妇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刀捅穿了咽喉,飞溅的鲜血飙在贺宗伟的脸上。
“杀...”当场被吓尿的贺宗伟眼神充满了惊恐,
女子眼里闪过一丝嫌恶,对着朝她伸过来在不停颤抖的手,冲贺宗伟一笑,笑靥如花,拔起死不瞑目妇人咽喉的利刃,刺穿贺宗伟的手掌,狠狠的钉在木板上。
“啊!!!”贺宗伟发出尖锐的哀嚎声。
‘咻’女子侧耳聆听,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拳打晕了面目狰狞公鸭嗓子的贺宗伟,撩开车帘子从腰间拿出信号朝着天空发射,在鉴查院的人马到来前果断地撤退。
而带着人手姗姗来迟的陈萍萍看到死伤一地,血流成河,陈萍萍眼前一黑,差点没有晕厥过去,手死死的抓着轮椅的扶手。
陈萍萍在想,在想如何把这锅甩给四顾剑,再不济,就是李云睿,他们二人当中必须要有一个来承担。
言若海看到自己的儿子躺在地上生死不明,失态的跑上前把言冰云抱起来。
看着他面色青黑,嘴唇发紫,胸口的那支箭,言若海颤抖着去探言冰云的鼻息,微弱的气息让言若海死灰复燃,咆哮的大吼着。“快来人帮我儿子解毒!”
林府。
家丁从外面连滚带爬的进来,惊慌失措,满脸惊恐。
“林相,林相,大事不好了!”
“什么大事不好了?把气喘匀了再说!!”林若甫面色不悦的训斥着家丁。
“袁先生半道刺杀却被鉴查院乱刀砍死在听雨楼,甚至朝中数十名官员也惨遭杀害,那位妇人也被灭口了,鉴查院侍卫全部死亡,言大人被偷袭中毒此时命悬一线。”
随着家丁汇报范闲和林若甫的脸色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范闲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震惊跌坐在凳子上,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好歹是多年为官的林若甫,倒是没有失态,镇定自若的让家丁退下。
但此时的林若甫浑身冰冷,心跳几乎停止,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只觉眼前一黑,向后栽倒过去,好在范闲及时接住了。
林若甫:他的一片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别说刺杀未遂,罪名就已经坐实了,但现在成功的杀人灭口,而且还把数十名的官员也斩杀了,就算庆帝想网开一面,群臣也不愿意,更何况庆帝可是巴不得林若甫死。
事情发生不到一刻钟,林若甫和范闲就被庆帝传召进宫里。
“范闲,等会不论我说什么都别搭腔,当没听见。”林若甫一瞬间老了十多岁,脊背都有些佝偻了,但踏上皇宫这一条路,就已经退无可退了,他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要不我还是别跟着进去了?”范闲有些打退堂鼓,有些退缩了,因为他还没有做好准备面见庆帝,今日这一出血腥又残忍,当街行凶,胆大包天,这手段怎么看有李云睿的手笔,但又夹杂着微生三元的风格?
“那不行,你得在。”
“若是能等一天,鉴查院...”
林若甫冷笑一声,打断了范闲的话。“除了那个疯子,谁敢在京都城天子脚下这么明目张胆的行刺,还有谁有这个手段和人脉?”
林若甫连证据都不需要就已经猜出来了是李云睿的手笔,他可是最熟悉不过李云睿了,只有那个疯女人为了扳倒他才会下那么大的血本,连自己人都杀,果然是疯子。
带路的侯公公只觉得心累,转过身对着二人不顾及他在场苦着脸说道。“二位爷,老奴还在呢!”
侯公公:吗喽的命也是命,打工人也是人。
但林若甫连自己的命都看淡了,还在乎侯公公吗,大声一笑。“我们说的话你都如实报于陛下,这才显得坦荡。”
侯公公:你们这两个活爹。
“二位爷,私下说不好吗?”侯公公跺了跺脚,都快哭出来了。
“大公者向来无私。”林若甫已经无所谓了,他还是低估了李云睿的心狠手辣。
“唉。”侯公公转过身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真是服了,想死也别拉上他啊。
好不容易到了御书房,侯公公连忙把这俩烫手的山芋丢给庆帝。
“陛下,林相,小范大人到。”
范闲正准备拱手行礼,余光却瞥见林若甫跪下行大礼,都惊呆了,范闲也连忙下跪。
范闲:我也不想跪啊,但我老丈人都跪了。
“快快快,快给林相赐坐。”庆帝迈着小碎步走进来,笑容满面,似乎好像并不知道听雨楼发生的血腥命案。
庆帝:下狠手前先吹一波彩虹皮铺垫一下。
只是林若甫和范闲都感受到了暴风雨前来的平静,那股空气中涌动的杀意。
侯公公连忙把林若甫给搀扶起来。
“林相啊,朕这几天看了不少的折子,我大庆国是人尽其能,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多亏了你啊,你功不可没!”
林若甫深呼吸,一脚踹翻了侯公公拿过来的凳子,‘咕噜咕噜’滚了一圈砸在侯公公的脚上。
疼的侯公公立马低下头,咬着嘴唇,掐着手心忍住大脚趾被砸得痛,这是在报复他的对吧?
范闲二次受创目瞪口呆,庆帝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冷冰冰的眼神就这么的凝视着林若甫。
林若甫,请开始你的表演。
“三元,喝点解酒汤。”今日难得勤快献殷勤的李承泽,端茶倒水的伺候着。
宿醉第二天到正午时分才起床,微生三元不仅头疼还腰疼,记得昨晚和半夏她们喝酒,喝着喝着李承泽凑过来哄骗她喝下不少陈年佳酿,后劲特别大的那种。
后面的事情...
微生三元攥紧了被子,凝视着他笑得温柔的脸,看似光风霁月的正经的男人,私底下却玩的这么花,想到他昨晚的十八般手段,怎么花怎么玩。
微生三元嘴唇紧抿,欲言又止,侧过头避开了他贴上来,露出的洁白颈项斑斑点点的红痕,让李承泽看了心痒痒,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得寸进尺,否则就得赶出去睡书房了。
“三元~范闲与林若甫被陛下传召,为了听雨楼一事,三元就不想知道结果吗?”
“出...”微生三元转过头就被守株待兔的李承泽笑着亲过来堵住了嘴。
“三元别生气,我错了~”错了也不会改,在这件事上李承泽难得的坚守自己地原则。
“你...嘶...”微生三元刚想起身与他理论却被他掐着酸软的腰,顿时疼的她软了下来,趴在他的肩上喘气,就好像是被来回碾压,疼死她了。
李承泽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即使是看到了她杀人的眼神但还是装作没有看到,亲亲热热地贴贴蹭蹭。
“是三元自己说的,不要就是要~我也不算是违背,对吧?<(^-^)>”
微生三元:她有说过吗?没有,绝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