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为王爷献上剑舞。”幼微郡主站起来,拎着两把长剑径直走到了大殿中间,双剑一挥,剑影成屏,惊得那些舞姬慌忙退开。白肤红裙,腿踢开时,裙摆退到大腿上,画在腿上的娇艳牡丹花一朵朵地出现在众人眼中。
裴琰还是歪坐着的姿势,表情不咸不淡,手里的酒喝完了,便再自己倒一盏。
“贤侄可喜欢?”关西王见他一直盯着幼微,露出了得意的笑。
“你喜欢就好。”裴琰朝关西王举了举杯。让自己女儿出来献媚,这父亲当得真够好的。他的小珍珠,若有人敢用异样的眼神看一眼,他都会立马把那狗贼的眼珠子挖出来!
关西王噎了一下,皱了皱眉,冷着脸看向了幼薇。都说裴琰嘴巴讨厌,现在看来果然讨厌得很,他恨不得现在上去把裴琰的嘴巴割了。
“王爷,小女可否向王爷讨要几招?”幼微舞毕,轻喘着,双眼亮灼灼地看着裴琰。
“我不杀无辜女人。”裴琰放下酒盏,转头看向了关西王,低声道:“关西王可知岷州王今晚与阳城王在东城杰见面的事。”
“啊?”关西王皱起眉,狐疑地看着裴琰:“你如何知晓?”
阳城王从来都看不上岷州王,他们两个怎么会私下见面?
“本王在京中有九十二个暗楼,盯住了京中每一个角落。”裴琰把酒盏放回桌上,淡定地说道:“今日请关西王前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关西郡富庶,可是关西王若不想继续留在关西郡,那太子与本王一起收回来也行。”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关西王愤而起身,啪地一声把酒盏摔在地上。
殿中的乐伎吓了一跳,慌乱退了出去。
“四位藩王,西泠王明哲保身,偏安一隅。岷州地势险峻,物产丰饶,独领风骚。阳城是商队必经之地,关外生意做得好,有钱。关西郡四季如春,又夹于岷州与阳城之间,肥美得很。”裴琰站起来,掸了掸衣衫,转头看向了幼微郡主:“郡主该把衣裙穿好,有如此剑术本身,不必靠腿去找心仪之人。”
“我心仪于你。”幼微大步上前,直接伸手拦住了裴琰:“我与父亲愿意效忠王爷,我愿将我的一切献于王爷。”
“啊,对,她心仪于你。”关西王缓过神来,立刻上前,指着幼微说道:“今晚就让她服侍贤侄,明日再请太后赐婚,我保证,关西郡永远与贤侄是一家人。”
“那你先回吧。”裴琰看看幼微,又看向关西王,似笑非笑地说道:“别杵在这儿了。”
关西王又被裴琰噎到了,气得额角青筋直跳,他干巴巴地挤了几声笑,抬步就走。
“王爷。”幼微面露喜色,主动前去抱裴琰。
裴琰身形一闪,幼微眼睛发直,直接往前面倒去。
“带她下去,看好了。”裴琰掸了掸衣袖,大步往外走去。
侍卫快步进来,把幼微抬了下去。
关西王之女幼微,阳城王之女采卿,只要有一个不见了,另一个必会猜测去处,今晚荷园宴请之事,明早就会放出风声,该知道的人全都会知道。
谋私利者,心必不齐,裴琰要破其结盟,令其自乱阵脚。
玩弄权术者,最会玩弄人心。裴琰早早就会了,这几个老草包若不是仗着封地特权,哪有机会来京中猖狂生事。
回到府里时,他先去沐浴更衣,身上没酒味和胭脂味了,这才回了寝殿。
苏禾靠在榻上正在看话本。
***让人在榻上新做了两个靠垫,她可以靠在榻头上,不必去贵妃榻上歪着。裴琰也不必缩着长腿,可怜兮兮地躺在春凳上。
“看的什么?”裴琰在她身边靠着,头靠到她的肩上,指尖捏住书的封页看了看。
“一个王爷看上了一个烧火小丫鬟,然后就酿酿酱酱。”苏禾皱了皱鼻头,小声说道。
酿酿酱酱是什么东西?
裴琰凑近来和她一起看,这一看,不禁笑了起来。
她不看诗集,又看回亲来亲去的酿酿酱酱了。
“诗集实在看不进了,简直是受罪。我觉得你的种子大致是错不了的,应该是生下来就有你的好脑子,所以我不想念诗了。”苏禾鼻子吸了吸,凑到他面前闻:“咦,你身上好香的胭脂味。”
“晚上宴请关西王,有舞姬献舞。”裴琰刮了刮她的鼻子,好笑道:“我刚刚沐浴过,用的还是你的香膏胰子,你竟还能闻出来。”
“我鼻子灵。”苏禾合上话本子,好奇地问他:“他今日还能出门见人?那脑袋都肿成猪头了吧。”
“不仅来了,还带了他的女儿。”裴琰想了想,索性坦诚说道:“穿了只到大腿的裙子,外面再罩一层薄纱,腿上画了牡丹,大胆得很。”
苏禾听得目瞪口呆,便是勾栏院中也少见如此装扮,这关西郡民风实在开化。
“那可是亲生女儿。”裴琰的手落到苏禾的肚子上,低低地说道:“我的小珍珠是宝,世间所有的漂亮的锦裙都能穿,绝不可穿成那般随意让人看。”
苏禾转过小脸,看了他好一会儿,指尖捏着他的耳朵,凑过去小声说道:“大人,其实你喜欢看吧。”
“我只喜欢看你的。”裴琰身子往下挪,一直挪到了腿边,手掌握住她一双小腿,给她轻轻按揉。这两日浮肿稍好了些,手指握上去,不像之前那样起小坑儿了。
“等孩子生了……”他心尖发烫,后面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又咽了回去。孩子们不知睡了没有,听进去可就不好了。
等孩子生了,他非得闹上苏禾十天十夜不可。
“大人,亲亲。”苏禾的手指在他的头发里乱钻,拉着他的手往心口上放。
因为怀孕,她比之前长大了许多,裴琰一掌已经握不下了。
“不能闹,才安的胎。”裴琰恨不得现在泡进冷水池子里,全身热得难受,偏苏禾还要馋他。
“就亲一下。”苏禾可怜兮兮地看着裴琰。
裴琰身子支起来,往她唇上轻啄一下,小声道:“我还是去贵妃榻上睡。”
如此勾他,他会死的。
憋死。
苏禾看着裴琰红透的耳尖尖,仰起头就亲了上去。
她家大人真是好看,脸红的样子好看,在她面前红着脸的样子更好看。
裴琰弓着身子,生怕碰到她的肚子,任她亲吻自己。
真的快憋死了……
他呼吸渐沉,双掌渐握成拳。
“夫人,夫人!好消息啊夫人!”突然外面传来了兴奋的叫嚷声。
裴琰错愕地扭头看向外面。在这府里头,竟然有人在大叫苏禾,而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