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一直昏睡着,直到 11 点才悠悠转醒。
简单用过午餐后,她像往常一样不由自主地望向门口。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门外的佣人们依然笔直地站立着。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耀眼的光斑,而那座玻璃房依旧反射着强烈的光芒,令人不禁感到目眩恶心。
视线越过庭院,可以看到远处的小树林里,十个身材魁梧的保镖正挥舞着铁锹,哼哧哼哧地翻动着泥土。
他们要把地上、树上所有带刺的东西全部剔除,方便格温夫人和泽安德先生下次野营。
瞪了一眼那倒胃口的小树林,安格心中满是忧虑地继续将目光投向了玻璃室。
其实新玛丽虽然没有前一个那么可爱,但是她沉默归沉默,还是很照顾安格的。
虽然她同样是泽安德派来监视自己的,但是她也罪不至此,毕竟是安格自己闯的祸,为什么要让别人来承担?
想到这里,安格越发觉得愧疚,她一个人撑着伞,走到了玻璃房外。
“喝点水吧,你很久没喝水了。”安格从门缝里插了一根吸管进去。
她的掌心已经重新包扎,现在五个手指总算是还能灵活使用的。
玛丽已经唇色发白,在看到安格递来的水后,立马扑过去狠狠的喝了起来。
很快,杯子就已经见底了。
喝了水的玛丽恢复了一点活力,对安格浅浅笑了一下:“谢谢夫人。”
安格于心不忍:“我会让泽安德放你出去的,我待会再努力去试试。”
虽然试一试的成本是被xxoo一顿的亏本买卖。
玛丽摇头:“我申请的惩罚是待在玻璃房五天,夫人不必为我求情。”
安格惊讶:“真的是你自己申请的吗?我还以为他们骗我。”
“是的,夫人,我自己申请的。”玛丽虽然是安格的保姆,可却是特种兵出身,这点惩罚实在是微不足道。
“那你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你明明什么错都没有犯。”安格的小脸纠结,她就没见过这么喜欢自虐的人。
“夫人,是我保护不当,我应该受罚。”玛丽同样是吐出了城堡里任何一个佣人都会说出的话。
安格神色暗淡,听到这个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回答,她实在是不能理解。
“夫人,你在伤心?”玛丽神色担忧地看着安格。
“是有点。”玛丽坐在草坪上,靠着玛丽。
“夫人为什么要伤心?”玛丽无力地继续问着。
“我……”安格说不上来,因为这里的一切都令她无法理解,一切一切。
“容我多言,夫人是因为泽安德先生而伤心吗?”
玛丽眼神警惕地扫着周围,确定没人偷听后才鼓起胆子,僭越地和安格聊起了雇主的私事。
“嗯,对。”安格点头,但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夫人,先生对你一往情深,你大可不必担忧。”
安格神色复杂地看着玛丽:“我也没有在担心他爱不爱我。”
玛丽宠溺一笑:“我明白夫人思念家乡,如果夫人能够和先生好好说起,先生一定会同意你回家探望的。”
“可是……”安格欲言又止。
玛丽眼神鼓励着安格继续说下去。
“我已经不是a国人了,我没有家了。”这是安格永远也释怀不了的地方。
“夫人的家就是菲茨罗伊庄园,庄园里的佣人永远爱护夫人。”
玛丽的这番话却让安格更加伤心,这哪里是家,分明是囚笼。
“我没有家了,我没有爱我的家人了,我永远也回不去了,我想回家!”安格说着说着就崩溃的哭了起来。
她贴着玛丽,贴着这一段时间以来为自己忙来忙去的暖心助理。
玛丽一脸慌张:“夫人别哭了,求您别哭了。”
在玛丽明显慌乱的声音中,安格这才反应过来,她抬头看向周围,确定周围没人看着这里才放松下来。
如果自己在玛丽旁边哭了,那脑回路奇葩的泽安德一定会觉得是玛丽欺负了自己,那玛丽更就要遭罪了。
抹下一把泪,安格今天说什么也要让玛丽出来:“你等着,我去找人。”
“夫人,不用,不用。”看着安格可爱的背影一蹦一跳地跑远,玛丽想站起来阻止,却腿软压根站不起来。
她呆呆地看着这百年间唯一一位纯亚洲血统的夫人,担忧的蹙眉。
夫人太过于善良了,也不清楚这边的情况,要是以后不好好保护起来,是要受伤的。
“泽安德,泽安德。”安格左手被吊住,像一只扑棱鸭子一般踢开了泽安德的书房。
这间书房宽敞古朴,是放族内百年间书籍的场所。
泽安德身后的书架高高竖立,足足有二十多排,像是一个小型图书馆。
昨晚,泽安德拉着安格在套房里的小书房酿酿酱酱,今天小书房还在清理,于是他在这里办公。
安格的声音罕见的中气十足,声音回荡在偌大的书房内,传入了视频会议内的每一人耳中。
“我有事跟你说,你今天不管怎样都得答应我。”安格被包裹地圆乎乎的小手重重地拍在书桌。
向来面色冰冷的泽安德被安格的这一出搅得莫名其妙。
安格进来之时,他正西装革履,面色凝重地讨论公司大事。
对面的一众人,全是公司元老,在看到泽安德一脸惊讶地抬头时,大家默契的倒吸一口凉气。
电脑那边的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用外星土壤交换来的格温夫人了。
听起来很是霸道,和泽安德先生真是绝配。
泽安德淡定的关闭视频,眼角含笑,看着故作凶狠的安格。
她这么一副故作凶狠的炸毛样,一看就是有求于人。
“说吧。”
泽安德不介意配合下小甜心的故作凶狠,毕竟,自己适当示弱也是一个维系感情的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