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泽安德按下扳机的一瞬间,周围的保镖都涌了上来阻止。
离泽安德最近的保镖狠命地拉着泽安德的胳膊,企图让他手中的枪偏离方向。
安格也哭着扑了上去。
付随在她身后伸出手抓,想要抓住安格,但最终还是落了空。
付随喉结滚动,站在原地,看着安格抱着泽安德,哭成了泪人。
鲜血从泽安德的头上源源不断地涌出,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衫,染红了安格的衣服和裤子。
那鲜红的颜色如同火焰一般燃烧着安格的心,她哭得惊天动地:“泽安德,你怎么这么傻,我怎么值得你把命都丢了。”
泽安德往日里嚣张的眼眸此刻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失去了血色。
付随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默默地把枪别在腰后。
“呜——泽安德,我错了,我现在发现我想要和你走了。”
安格嘶吼着:“我和你走,我和你回家!”
周围是一片死寂,两边的保镖都放下了枪。
付随缓缓走向了地上的两人:“安格……”
他语气颤抖:“我们走吧。”
“我不走,我要陪泽安德。”安格坐在地上看着泽安德,使劲地摇头。
付随发现自己身体有些摇晃,他用力定了神,忍下胸口翻腾的情绪,轻声对身下的哭着的女生说:“你不和我回家了吗?”
安格听此,顿了顿,低着头不说话。
她只是安静地看着泽安德,摸着他的脸。
她的脑中鸣声阵阵,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抉择,她本应该和付随走的啊,可是……
“安格,你总是这么心软。”付随吸了口气:“你和泽安德回去吧。”
听此,安格立马抬了头,看向付随,她的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付随看着她的表情,还是对她宠溺的笑了。
他知道,要是自己不开口让安格走,安格是做不出最终的决定的。
那么这个决定,就由自己帮她做吧。
“你走吧。”
付随的语气还是那么的令人安心,仿佛他过去每一次为安格做的决定一样,沉稳且安心。
安格颤抖着双唇:“我...我要和你走的。”
付随摇头:“泽安德那么爱你,你和他会很幸福。”
安格立马反驳:“我一点也不幸福。”
安格咬着唇,看着付随。
付随淡淡地笑了,宛如春日的暖阳:“你可以先和他回去,不开心的话,我来接你回家。”
“真的吗?”安格动容了。
付随咳了一声,对安格点了头。
这时,一个男声不合时宜的插了进来。
流浪汉再度举手:“我说,你们确定不送他去医院吗?再聊天,他就真死了。”
安格问付随:“他说什么?”
付随翻译:“他说,要是再不送泽安德去医院的话,他就要真死了。”
安格被吓坏了,这时才发现自己手上满满的沾了滑腻的血液。
保镖立马过来,将昏迷的泽安德抬上了卡车。
泽安德的车队引擎声响起,车辆即将出发。
安格站起来,不舍的看着付随,却看到付随那鼓励自己的眼神,和往外挥的手。
安格吸了下鼻子,跑向了付随,用力地抱住了他:“付随哥,我会回来的。”
付随抱着安格的腰,狠狠地、用力地抱住,仿佛这是最后一次那样。
付随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安格,你一定要过得开心,过的幸福。”
“等他好了我就回来。”
付随顿了顿,答应道:“好。”
安格被保镖抱上了卡车,不舍的回头看着付随。
付随笑着对安格挥着手,他的身影在路灯下逐渐被拉长,直到成了一个长条、一个点,直至再也看不到。
安格抹了一把泪,终于是转了身,看向了躺在卡车上,被医生紧急治疗的泽安德。
一想到泽安德为了自己,居然对他的脑袋开枪,安格的心就止不住地揪了起来。
她摸着自己的心口,里面在疯狂的跳动,是泽安德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不禁想到了慈善晚会那晚。
那晚,泽安德将安格的手按到了他的胸口,眼神带着绵绵的爱意,他说:“格温,你偷走了我的心。”
安格紧紧地握住了泽安德的手,车队在夜色中疾驰,往医院驶去。
在彻底看不见安格坐在的那辆车后,付随脸上的笑意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疲惫、沮丧与痛苦
他终于支撑不住了,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身体开始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要倒下。
一旁的秘书及时地扶住了他,惊讶地发现付随的身体不知何时变得如此虚弱?
付随的头靠在秘书的肩膀上,闭上双眼,试图压制住体内的痛楚,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他的嘴角缓缓地淌出一缕鲜血。
紧接着,喉咙一阵涌动,一口鲜血往前喷了出来,在朦胧的灯光下形成红色的血雾。
最后,付随的眼神变得迷离,整个人无力地晕倒在了秘书的怀里。
“付先生,你怎么了!”秘书被吓坏了,连忙把付随扛进了车内,往医院驶去。
汽车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了这条抗下了爱情风雨的街道。
流浪汉闪烁着灵动的大眼,左右观察了下,还是往左去了安格所在的泽安德阵营。
他嘿嘿笑着,对酷酷的保镖说道:“兄弟,挤一挤。”
身穿黑衣的保镖嫌弃地看了眼流浪汉:“滚一边去。”
另一个成熟的保镖一眼认出这是安格的救命恩人,前途无量,便说道:“和我们走吧。”
流浪汉笑着迎上来,可他的装束实在太过难堪,味道实在太过霸道,众人皆捂住了口鼻。
“你还是坐后备箱吧。”
“得嘞,坐哪儿都行!”
流浪汉兴冲冲地坐在了后备箱上,看着街边的路灯逐渐往后移去,心情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