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太医诊完脉后退三步,胤禛复才开口询问:
“侧福晋的身子如何?”
张太医闻言拱了拱手,沉声道:
“回王爷的话,侧福晋的身子亏损的厉害。
身子年幼生产时落下的病根,再加上最近伤风受寒,伤心过度,只怕以后都要好好养着,不能受累了。
而且就算是这样,只怕还是要添头风之症的。
待会儿臣开一副药,每日按时服用,再辅以针灸之术,也只能缓解不能根治。”
胤禛闻言微微点头,沉声道:
“有劳张太医了,缺什么药材只管开口,务必给侧福晋好好诊治。”
张太医闻言,忙打了个千儿。
“奴才遵命!”
胤禛沉着脸看着张太医绕过围屏开药方,这才回头看着已经闭上眼睛,仿佛睡着的凉月,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愧疚。
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她的脸颊,却终究还是停在了半空中,轻声开口道:
“你好好修养,府中中馈你打理多年,爷和福晋交给你最是放心。
只是你也知道福晋的性子,你们到底是嫡亲的姐妹,也还得继续劳累于你。
以后缺什么只管着下人来报,弘晖的事也是爷对不住你,爷以后会补偿你的。
你先好好歇着,爷过几日再来看你。”
凉月闻言看着胤禛,眼中闪过几分失落和不舍,但还是故作乖巧的应了声:
“是,恭送王爷!”
胤禛被凉月的眼神看得心头一紧,脚步微顿,但想到柔则眼含期待的眸子,却终究还是快步走出了内室。
待胤禛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凉月才缓缓收回略带缱绻的视线,心中却是嗤笑不已,对胤禛的选择并无多少波澜。
剪秋一脸担忧的看着凉月,小心翼翼的开解:
“主子,您多看开点儿,好歹府中中馈还在手里,咱们就算要动点什么手脚也容易的多!”
凉月扬起一抹微笑,哪里有半分伤怀的样子,直接让剪秋想要继续说出口的安慰噎在了喉咙里。
“本侧福晋与咱们这位主子爷的情分可是在我儿弘晖身死的那一刻就断的一干二净了!
我又有什么看不开的?他的心都不在我这儿,又何必再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情爱而伤心呢?
剪秋,吩咐下去,府中的一切事务照旧。
这府里的莺莺燕燕只会越来越多,我掌着府中中馈总会有生出孩子的。
至于那边有什么动作,不必拦她,直接来报我就是了。
我到要看看再给她添堵的情况下,她的儿子生下来会是什么货色,她见到那样儿的情况,会不会一如既往的纯良!
咱们这位爷的性子可是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性子。
以后的日子想来会让咱们的福晋越来越活的有滋有味的。”
剪秋闻言微微一愣,看着凉月那淡然的模样,心中也不禁生出一丝敬佩来。
“主子真是高瞻远瞩,福晋最是在意的便是主子爷,若真是如此这般下去,到时……”
凉月闻言笑着拍了拍剪秋的手,以示明了了彼此的想法。
“你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只是我如今还是要好好保养,对外做个贤良淑德的大妇模样,等我的好姐姐给我腾位置才是!”
凉月说完这话,眼中的笑意便消失了,只剩下冷漠和算计。
剪秋看着这样的凉月,心中不禁一紧,连忙低头应是。
她知道,她家主子已经不再是那个昔日里满心满眼都是王爷的侧福晋了。
现在的她,没了大阿哥,已经真正的开始为自己打算了。
福晋的位置主子既然现在不屑用阴谋诡计,只等时间一到,因着宫里的德妃娘娘,同样能达到目的。
剪秋想着,便忍不住嘴角浮起一抹笑容。
她只希望,自家主子能够一直清醒强大下去,凉月看着剪秋的模样,心中倒是满意至极。
她知道,原身这个贴身丫鬟目前倒是一心一意对她,只是不知道日后会如何?
罢了,这日子还长,慢慢来便是。
只要她身边的人别做那背叛她的事,她倒也不会亏待了她们去。
凉月这般想着,便又倚着床栏闭目养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