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的城只剩她一人,漫天的雨水落进她的眼眸中,她就怔怔的看着,看着那个人消散在她的眼前。
眼中模糊已经无法分辨是眼泪还是雨水。
都死了,只剩她一人。
都化作了天边神秘造物的一部分。
她就那样倒在血泊之中,春去秋来,时光荏苒,直到躯体开出了花,直到这座城垮塌。
天边只余一轮明月,映入她的眼眸,直到占据她的全世界。
她一直在犹豫,在那死与生的边缘游荡,往后是过去犹在,往前是不被包容理解的异。
她还是无法做人的思考。
荒野里,人们挣扎着重新从土地中爬起,重新回到城中,将过去的旧一扫而空。重新恢复了人来人往。
唯有她化作了一颗树,一颗托举月亮的树,无数数的星星自她的枝丫散落,化作一个个的婴孩降临到城中。
死亡化作的鸟开始在荒野蔓延,无情的剥夺那些早已死去之人的生命,使他们化作其中的一部分。
可到最后,又只剩一个人,一个注定孤独的她。
生死交替,不知许久。
……
直到某天,隔着那无形的地层,她看到了一口棺材,从那所谓的世上,从那久远的过去朝着此间而来。
她再一次看到了漫天的星星。
她摆脱树与月的束缚,重新走到了医馆的门前,她停下脚步,而后沉声开口。
“不要开门”
“那所谓命运便如同一扇门,你不得不推开也不能不推开”
“梦该醒了”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转身只看到漫天的星辰。
“最初是你吗?”
“你自己都迟疑与迷茫了,那还重要吗?”
“你看着那路边来来往往的人们,哪一个不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哪一个不是你心中欠缺之物”
“但你完整了吗?是不是还有遗憾”
她沉默,就连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下来,那些清晰的面孔一个个开始模糊,甚至于那医馆中的人都开始淡化。
直到最后变作她的模样。
“第一代肢体残余行动不便,可依旧有英雄留名于那狭间之地,那寻觅归所的禁卫骑士罗蕾塔,白金之子勒缇娜,那抵抗腐败的老将欧尼尔,追随穿刺者的盖乌斯”
“第二代,四肢强壮却愚昧无知,但却有了人的团结,它们包容它们接纳,它们走遍了交界地的每个角落”
“第三代,诺克隆恩的造王产物,拥有众生表象,唯独没有自身意志,但曾随褪色斩灭半神,击退神只”
“而你,是最后的白金之子”,有了人的一切,却唯独没有“生””
“那所谓的生的意义,便在那浓雾的尽头,你所不屑的世上”
她抬头看着那片星空,突然感觉到了不美,没有流转,仿佛定格一般。
那轮明月散发柔和的光芒,将她笼罩在月光之下,那久违的孤独被驱散,未知的种子在心乡种下。
她看到了好多人出现在她的面前,朋友,亲人以及过客。
那轮明月开始变化,从不知距离的大小化作拳头大小,环绕在她的身畔。其上是土石与机械的结构,是无数年来科技的最高产物。
以白金神性做薪火的人造之月。
此物尚未诞生,但却在冥冥中有了感应,那来自过去的丝缕的信仰,那是对死亡的渴求,也对月的期盼。
他们始终相信那一天,相信往后。
“那么,我代他们问一句”
“人间何时升明月”
听闻此言,感受到那源源不断的信念,她如死水的心境泛起波澜,莫名的温暖自心底流淌。
“你走的时候,想必是人山人海”
她伸出手,向着那虚假的星幕轻轻一扯,那浩瀚的星幕便被扯下一角,伴随着无响彻天地的啼叫,无与伦比的气息。
降临此间。
那是蚕食死亡的灵鸟
是所有死之鸟的母亲
亦是死亡(神明)的眷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