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系统说得对,这个世界难度太大了,她不该来。
他们全都是疯子,可怕的疯子,都疯了!
季染踉跄着站稳,现如今她可以依靠的居然就只有和自己处在对立面的那个高级任务者。
“救、救我……”
她拉住她衣袖,但下一秒意识到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集中在她身上的杀意越来越多,让她腿软。
这个世界不正常。
“嗯,别担心,我带你走。”
对方拉住她往外走,然而季染却越来越止不住地发抖。
无论看像哪里都是恐怖的视线,周围那些同学、二楼的童少川、不远处站着的闻氏兄弟,还有月亮一样的席予清。
他们都在用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注视着她。
“不、放开我……”
季染的挣扎被压制住,然后南浔看她的眼神愈发温柔、怜悯、心疼。
就是这样的白月光般的席“学长”,此刻却低下头,在她耳畔笑着说:
“你看,现在,好像是你先完蛋。”
因为他们拉近的距离,那些视线也几乎要把她戳穿。
这个世界疯了!这个女人才是最危险的疯子!
季染甩开她,然后惊恐地如同无头苍蝇一般跑走。
这又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南浔就这样看着她离开,然后看着逐渐包围自己的同级又或是学弟们。
“怎么这样看着我?”
她没表现出异样,就像从未发生过任何事。
“席学长,学校论坛里的传言……”
“都是假的。”
闻瑾的高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他站在外围,指节推了推眼镜,神情郑重且可信。
“我已经澄清过那传音只是无关人士的臆想,这么荒谬你们也相信?”
“再有人提起,风纪部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刻意传谣的人。”
已经趁机来到人群中的闻颂握住了南浔的手腕,想带她离开。
“你要带她去哪?”
席予清按住南浔的肩膀,警告的眼神紧盯闻颂。
“放开她。”
“学弟,抱歉。”
南浔眼中浮起歉意,然后抬手把闻颂的手拂开。
“你知道的,谁对我来说最重要。”
闻颂终究还是松开了,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
“学长、学长怎么走了?”
“闭嘴。”
他站立在原地,缓缓转过头来扫视所有人:
“谁敢追上去?”
场面静默住,他们都被他所震慑。
风纪部的成员一个个出现维持秩序,他们后面,手插着兜的闻瑾和闻颂擦肩而过,侧脸冷酷。
“只能跪着乞求别人的爱的可怜虫。”
“哥,那你最好永远别求她爱你。”
“你以为我是你吗?从小到大,你都毫无长进。”
只有家人才知道怎样戳伤口最疼,闻颂白了脸,扯起的笑却更加疯癫。
“哥你才最可怜,想要什么全都抓不住,是只能受父亲摆布的傀儡。”
走远的闻瑾脚步未停,手掌却狠狠收紧。
*
离开的席予清他们在必经之路上撞上了早已等候在那儿的童少川一行人。
挺拔的身影由蹲到站,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对着席予清笑道:
“席少家主,这么快家族就把你放出来了啊?”
“托你的福。”
席予清把南浔护在身后,完全遮住童少川看过来的目光。
“这么防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来找麻烦的。”
他打了个响指,被五花大绑过来的季染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嘴里也被塞了棉布堵住,她眼中满是惊恐,却没有一个人能求救。
“学长,你好像对这个人很特殊。”
这句话是对着南浔说的,而她也在继续演对季染的在乎。
“你要做什么?”
季染见状恨不得杀了她,这个该死的任务者,明知道是火上浇油,她故意的!
啊啊啊啊啊。
她挣扎得更凶了,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世界意识也在看着,把她视作弄不死的害虫,看到她这么惨只觉得快意。
逼走女主也就罢了,明知道女主的哥哥因谁而死,还要和反派合作,依附他,这种家伙凭什么能取代它的女主!
【那个非法系统被你的系统弄死之后,所有的能量你都可以拿走,别让这个攻略者死掉,她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世界基石,她要永远留在这,但绝不能好过。】
南浔表示知晓,从席予清身边走出:
“放了她,她没做错什么。”
“她最大的错误就是被你喜欢,学长。”
她摇头,“我并没有喜欢她,”
“是吗?这样的话,她也就没价值了。”
童少川一言不合就抽出了刀,直直往季染的脖子逼近。
“呜呜呜!”
季染一边哭一边摇头,在心里大骂收集系统:【你能不能管管我的死活?!】
【你是女主,有女主光环,又不会死!而且那个高级任务者也会保你。】
【她想我死还差不多!】
【你好意思,连初级任务都完成不了,我手上那张权限卡都要被输出去了!】
【怪谁?那你就借道具给我啊!】
【我借你也要有用啊!道具又不是万能的,那些人心里已经有人了,道具没效果,当初勾引闻瑾失败还不够你长教训吗?】
眼看着银白锃亮的刀刃越来越近,季染也没心思继续骂了。
她没当过女主,没法相信虚无缥缈的光环,畏惧死亡是每个人的天性,此刻要不是被人架着,她恐怕早就已经软倒在地。
“别杀她!你要什么?”南浔开口阻拦。
“学长,我想邀请你来参加我的狩猎游戏。”
刀子在半空中停下,话题终于回到正轨。
童少川面对南浔的态度可以称得上和颜悦色,“你赢了,我就把她给你。你输了,就随我处置,怎么样?”
“浔!别答应!”
和席予清这句话同时响起的是一声好。
“少家主,我没办法坐视她因为我死亡。”
“浔,你非得这样?”
在她皱眉不理解的眼神中,席予清眸光沉沉打了个手势。
所有隐卫全部出动,每一招都是杀招,通通往季染那边招呼。
这次轮到要杀她的童少川保护她了。
“少家主!”
“她死了,你就不用为她操心,浔,你眼里应该只有我才对,你说过我是你最重要的人。”
“这不一样!”
席予清阻拦着她,把她拥入怀中,“和我回去。”
“浔,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少家主,就和我回去。”
顾忌着他的身体,怀里的人没法挣扎太过,怕伤到他,听到这话更是停下了动作。
良久之后,她低下头,咬牙说道:
“我讨厌您。”
在童少川看好戏的眼神中,席予清因为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脸上空白到失去一切表情。
他强行抱着她把她带走,而身后的童少川笑意盈盈朝他们大声说:
“狩猎游戏,记得要来哦,浔。”
他改口改得很迅速,尾音缠绵悱恻,这让席予清对着隐卫的命令语气更加冷酷。
“杀了季染,不惜一切代价!”
席予清不是瞎子,他自然看到了她习惯解开两颗扣子的衬衫领口,锁骨上未褪去的吻痕。
他的指腹不停揉搓着那片肌肤,直至看不到原来的痕迹,但是被扯开的衣领之下又露出了更多。
揉不掉,擦不去,如此刺眼。
对她永远温柔包容的席予清低下头,纯粹而清澈的眼眸不再柔和,漆黑又沉重的爱意蔓延,如同丝线一圈一圈把南浔缠满全身。
“浔,你就是个骗子。”
月亮、黑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