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啊!天裂了!”
“天裂了,难道这是天罚吗?”
“这绝对是不祥之兆!”
战场之上,声音瞬间变得嘈杂而混乱。
无数的士兵开始呼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不安,即便被双方统领各自呵斥,也依旧控制不住心中那股强烈的心悸。
就在周围的混乱声中,南诀大监吕中官悄然走到了国师身前,低声怒道:“国师,你到底做了什么?天上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异象?”
国师的面容微微扭曲,显然意识到隐瞒下去也已经无济于事,于是狠下心来:“陛下心怀壮志,欲邀天界仙人降临凡尘,助我南诀一举荡平北离。”
吕中官闻言,心头猛地一颤,厉声追问:“仙人?什么仙人?”
吕中官原本是南诀上一任的大监,为了维持自己的权势地位,便与吴清欢联手策划了一场宫廷政变。
在他的眼中,吴清欢不过是一个易于操控的棋子,却没想到这人极有野心,并非如他所想的那般易于拿捏。
登基之后,就迅速联合国师开始疏远并排挤他,以至于现在吴清欢与国师意图引仙人下界这样的大事,他竟然一无所知。
国师闻言,双唇紧锁,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出前因后果:“在南诀与北离战事未起之时,太子敖玉收留鬼医夜鸦,还与北离的暗河组织有所勾结。
为了铲除潜藏在我南诀皇城中的暗河杀手,我曾强入神游,未曾想,竟意外得知了天界仙人的存在。我当即将此事上报给了陛下,谁料陛下竟……哎!”
到这里,国师不禁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随后便陷入了沉默。
吕中官的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难怪陛下会突然性情大变,毫不留情地处死了敖玉。原来在那时,他便已暗中筹谋,要引仙人下界了。”
此时,吕中官肠子都快悔青了。
他虽然不知道天上仙人的事,但心中却隐隐有所察觉。
如果天上仙人真的是那么好相与的话,这世上怎么可能没有他们的传说?又怎会没有人为他们塑造金身、焚香祭拜、着书立传,将他们的事迹传颂于世?
再者,那些仙人若真拥有通天彻地之能,吴清欢这个凡夫俗子,又怎么可能控制的了他们?
这种想法简直如同痴人说梦,荒谬至极。
他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扶持这么个蠢货上位。
不行!
他得想想办法,算计了这么多,可不能阴沟里翻船,死在这里!
……
李寒衣不可置信地望向天际,咬牙切齿的说道:“疯了,真是疯了!南诀为了得胜,居然想要引上方的那些人下界?”
她师从李长生,对四方守护、上界仙人的事自然也是知晓的。
要知道天山的那群所谓的仙人,时刻觊觎着凡间的气运,只不过碍于四境守护,才未能得逞。
只不过她万万没想到,如今南诀为了挽回颓势,居然做出了这么疯狂的事。
“阿姐,你刚才提及的上方仙人下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雷无桀闻听此言,连忙转身追问。
李寒衣回首望着看着自己的弟弟,还有其他的人,便将知道的事告诉了他们,
话音刚落,众人皆是一片哗然,震惊不已。
“竟然还有这种事?那我们为何从前都对这些一无所知?”雷无桀满脸惊讶,
李寒衣毫不客气的说道:“唯有达到神游玄境的强者,才有资格守护四境,窥探世间的终极秘密。若你能修炼至此境界,这些隐秘自然会为你揭晓;若不能,即便知晓,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啊?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这时,赵玉真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那些仙人实力不可小觑,当初是整个人间齐心协力,才将他们逐出这片天地。如今他们卷土重来,恐怕又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谢宣点点头,叹息道:“看来,我们这次是要做好打硬仗的准备了。”
无心隐隐听到李寒衣的话,心中暗道不妙,果断调转马头,策马来到萧羽的战车旁,低声说道:“今日这天象如此异常,定有蹊跷。不如暂且收兵,改日再战?”
然而,萧羽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双眼依然紧盯着天上的裂痕,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东西,眼中突然浮上了一股疯狂,整个人蓦然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果然如此!”
“你……你没事吧??”无心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人,心中反常的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来。
他和萧羽接触这么久,却还从没有见过这人情绪如此失控,如此不加掩饰地外放。
这人现在的状态绝对不正常!
轰——
一道惊雷骤然响彻天地,震耳欲聋,仿佛连天地都在为之颤抖。
在这突如其来的巨响中,众人惊慌失措的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天空上放的那道裂缝间,缓缓飘落下几道人影。
这些人的衣袂随风翻飞,如同云雾缭绕于九天之上,姿态飘逸而超凡,简直就像神仙从仙境降临到了凡尘。
望着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整个陷入了一片寂静。
随着这些天外来客距离地面越来越近,众人内心深处的敬畏之情愈发浓烈,一股难以抑制的顶礼膜拜、跪拜的冲动在他们心中悄然升起。
而就在所有人几乎要化冲动为行动,想要跪拜下去的时候,萧羽对准场中的铜锣,一箭射出。
“叮——”
一声清脆悦耳的金铁撞击声,猛然间在场中回荡开来,如同晨钟暮鼓,沿着无形的声波波纹,穿透每个人的心灵,将那些沉浸在迷茫与恍惚中的心神猛然唤醒。
迷茫的眼神在刹那间恢复了清醒,就像是从一场冗长而纷乱的梦境中骤然挣脱,回到了现实世界。
当众人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些天上来客时,眼神中已不再是先前的敬畏与好奇,而是变得戒备又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