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勤毓聊得正起兴,耳麦忽然传来急讯。
“处长,发现目标异动,是否提前行动?”
安勤毓撸了一口羊肉串没有撸进嘴里,直接掉到了地上,她抬头朝宋以惗干笑两声,道:“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宋以惗在板凳上转了半周,望着安勤毓匆忙离去的背影,暗自喃喃道:“骗人!”
说好的请客,结果逃单了。
不是骗人是什么?
果然,漂亮的女人最会骗人!
宋以惗转回身,边生气边撸串,拿着最后一串去店里面找老板结账。
老板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老板,”她嚼两口,又喊道:“老板……”又嚼两口……
耳边的呼噜声越来越大!
宋以惗一脚踢了上去。
“呼——嗯?”老板直挺挺地猛坐起来,“干啥呢?”
“算账!”
“算什么账?文明社会不打架……”说完立马倒了回去。
此算账非彼算账。睡傻了吧?
宋以惗无语,又给了他一脚。
“嗯?”
“算算我这顿烧烤,一共多少钱?”
“哦。”老板脖子一下子软了下去,低着头,闭着眼,迷迷糊糊说道:“不要钱……”他突然抡圆了胳膊,挥着手重复道:“不要钱!”
宋以惗差点儿被他扇到,抬头躲了过去,气呼呼地从兜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十块钞票,和三张一块的钞票。有一张一块的还被扯了半截,断断续续地连着,怪可怜的!
“我就这么多啊,不够的话去找那个,穿得像黑无常一样的女人要。”宋以惗说着,扯开那老板的衣领,把几张钞票塞了进去,轻轻一推,老板又直挺挺地倒了回去。
“骗人精!”她嘴里骂着安勤毓,迎面撞上了管迁。
“吃饱了吗?”管迁关切地问道,抬手擦拭掉宋以惗嘴角的油渍。
宋以惗没有回答,慢慢悠悠地往医院方向走。
一辆红色跑车疾驰而过,又慢慢退了回来。商锦宜将墨镜推到头上,朝步行道的两人喊道:“喂!”
宋以惗扭头,寻声望去。
“一起?”商锦宜头一歪,示意宋以惗上车。
宋以惗摇头。
“那我可就走了。”她戴好墨镜,踩下油门,一溜烟走了。
宋以惗刚走两步,耳边又传来声音。
“惗姐。”应卉之从车窗探出头,委屈巴巴地开口,“到广庭又不找我。”
宋以惗:“……”
“你等……”
“小姐,我们快要迟到了。”司机提醒道,已经启动了车。
“等我,一会儿找你!”距离越来越远,应卉之转头,生气道:“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司机神色如常,平静说:“家主已经等你五分钟了。”
应卉之不敢说话,她清楚自己父亲最看重守时这一品质。
“师爷!”
是商锦宵。
宋以惗略微疑惑地看向管迁,眼神好像在问:你什么时候成他师爷了?
管迁摇摇头,也很费解。
“师爷,宋庄主。”这俩人怎么不理他?
管迁笑眼看着宋以惗,说:“喊你的。”师爷是喊你的。
他走过去,开口道:“解释解释。”
商锦宵笑,犹豫着开口:“那个,我之前不是拜了焚飒当师父嘛,师父的师父,自然就是师爷了。”
宋以惗:“……”这徒弟怎么回事?收徒还瞒着她。
这收了个什么徒弟啊?
管迁笑得别有居心,“哦!那你见了你师爷,也不表示表示?”
商锦宵被点醒,一把拉近管迁,压低声音说道:“我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你悄悄告诉我。”
管迁抿唇笑了笑,瞥了眼他的车,意味深长道:“你这车不错!”
商锦宵一脸了然的表情,朝宋以惗喊道:“师爷,我送您一辆车,一会儿就送到。”然后对车旁的管迁说:“我有急事,先走了。”
宋以惗对上管迁递过来的目光,会心一笑。
她徒弟收了个好徒弟!
她也收了个好徒弟!
两人站在路口等红绿灯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他们面前。
后排座位的车窗玻璃慢慢降下,一张轮廓分明、剑眉星目的英俊脸庞出现在斜照的阳光下,一身黑色西装衬托着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儒雅贵气。
霍北川微微抬头,嘴角扬着弧度,问:“二位怎么会来这儿?”
要知道,广庭军区医院不是随便挂个号就能住院治疗的地方,一般来这儿的都是身份特殊或者有大背景的。前面就是军区医院,宋以惗和管迁的目的地自然不言自明。
宋以惗说:“看个朋友。”但她并没有反问霍北川来此的目的。
“好。再会!”
宋以惗和管迁默契地交换了眼神,绿灯亮起,两人并肩走上斑马线。
“看来,医院来了位大人物。”管迁猜测。
宋以惗点了点头,说:“能让广庭三大世家都出动探望的人,的确是位大人物。”
商家商锦宜商锦宵两姐弟、应家应卉之、霍家霍北川先后从她身边过去,前后不过两分钟,不可能是自家人都凑今天住院了,那就是去看望同一个人的。
宋以惗倒有些好奇这个大人物是谁了。
两人已经走到医院楼下,脚步未停,管迁开口道:“不如,过去看看。”
宋以惗也有此意。
只是他们刚从电梯出来,就看见整条走廊都有军队守着。宋以惗望见应卉之走进了走廊尽头一个病房。
看不见人,两人只好坐电梯下到下一层。卫听筹还在那层的手术室做手术。
结果一出电梯门就撞见了申益吾。
“以惗啊。”申益吾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啊,申局长……”宋以惗含糊道:“也没什么。您这是……”
“唉!说来话长。”但刚刚看见宋以惗时,他仿佛一下子抓到了希望,“不过正好遇见你,可能……还得请你帮个忙。”
“嗯……好吧。”宋以惗觉得卫听筹那里她暂时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应下了申益吾的请求。
管迁说:“那我回去守着,你放心去帮忙。”
“好。”宋以惗转身往电梯走,“边走边说吧。”
“三天前,毒蛇帮下面的两队人马在广庭开始交易,局里派人赶到现场时,只抓到了两个买家。根据接头人的线索,我们昨晚提前埋伏进了他们的交易地点附近。但毒蛇帮是一群亡命之徒,不肯缴械投降,双方发生了一场火拼,有五名缉毒警中枪,现在还在抢救。”
“现在是什么情况?”
“毒蛇帮还有十来号人,一直藏在迷雾湾的烂尾楼,今早陈宽亲自带了两队缉毒警过去。”申益吾肯定道:“迷雾湾地形复杂,他们不会轻易出来。”
外面是天罗地网,出来的话,就只能被抓了。
“不!”宋以惗嘴角一勾,说:“他们,是想出来。”
申益吾却不懂,现在局势,毒蛇帮只有苟在迷雾湾里面才是最安全的,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陈宽!”
“对!”
陈宽可是毒蛇帮的人。
宋以惗说:“毒蛇之前占领了禁北。”
“怪不得!”申益吾突然明白过来,“我说毒蛇帮的人怎么突然就猖狂了起来。”
“迷雾湾重金属污染严重,他们没有水源,没有食物,待不了多久的。让陈宽过去,恐怕是想借机逃脱。”宋以惗分析道。
申益吾叹气道:“我一直没有找到他和毒蛇帮联系的证据,留到现在,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他也想不通,那个英勇的缉毒警,那个拿过三次一等功、五次二等功和无数次三等功的缉毒警,怎么会在某一天就成了贩毒分子的帮凶。
宋以惗没有说什么,只是往外走,然后上车直接去了迷雾湾。
人总是复杂的。
过去的陈宽她不认识,她认识的陈宽的的确确是一个叛徒。
忽然之间,她有些恍惚。她弄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帮申益吾,为什么现在会在去迷雾湾的路上。
可能是因为申益吾是卫屹林的朋友,她欠卫屹林的,注定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去还清。
海景更说等她剿灭了毒蛇帮,就给她升任处长。
那就当她是为了这处长职位,才去迷雾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