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看你见房殿下,旧识?”
秋庭桉看着季祈永朗诵策论,都有些分神,轻轻敲打,清隽眸子瞥向季祈永。
季祈永面色有些僵,小声道:
“啊……确实同他见过一面,但并不知他身份。”
季祈永低下头,心里嘀咕着:可千万别问,自己是在哪遇见质子的啊……
然后……
“在哪遇见的?”
好的……完美卡上bug。
但季祈永发现秋庭桉只是低头翻阅书籍,未曾往他这边看一眼。
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好买卖。
为了幸福!季祈永,你可以的!
心一横,谎话张口就来——
“前日偷跑,恰巧在茅屋时,遇见质子,之后您来之前,他便离开了。”
季祈永声音还是有些心虚。
秋庭桉闻言微微蹙眉,但想着季祈永是因此事,挨了顿罚,所以声音才有些低压。
索性只是淡淡点点头,并未怀疑什么,反而继续阅书。
季祈永见状,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但屋逢漏雨……
翌日——
秋庭桉照惯例,下了早朝,便赶去东宫,同季祈永一起用膳,却在途经走廊时,被侍从不小心撞到。
“大人恕罪,奴不是故意的,大人恕罪。”
侍从连声求饶——
秋庭桉看着地上,被打翻的衣服,正巧衣领白色处,鲜红的胭脂,印在衣领处,赫然可见的艳丽之色。
季祈永殿中,未有女眷,况其它宫的女眷,并不会取这般艳丽之色,再联想至季祈永那日的吞吞吐吐。
烟花柳巷之地——
还是瞒着他去的!
季祈永!
秋庭桉清冷脸上,划过一丝冷意,脚步未停,直直穿过走廊,未有停顿,径直离开了东宫。
侍从见状,连忙收拾了东西,快步离开。
这太师向来清冷如霜,此时面有异色,那必定不是小事。
季祈永已然在饭桌前,静立许久,左等、右等,等不来秋庭桉。
正欲起身,前去寻人,浣衣的侍从踉踉跄跄进来,急切开口。
“殿下,太师大人方才经过此处时,瞧见您这衣衫上胭脂印,转身离去了。”
“奴怕……惹了太师大人,特回来向殿下请罚。”
季祈永一听,顿时感觉脚跟不稳,心里莫名慌乱起来,还请什么罚?
这是要让秋庭桉知道自己撒谎,还是因为去了花楼,请罚的就是自己了!
“孤知道了,下去吧。”
季祈永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将侍从打发下去,自己取衣裳出来。
果不其然,在白净衣领里侧,看见红艳艳的胭脂水粉印,顿时气急攻心,连忙跑去寻秋庭桉。
而此刻的秋庭桉府内——
“子安兄!”
来人高壮威猛,浑厚嗓音,加之爽朗笑容,让人颇为亲切。
他阔步走来,右手拎着一壶酒,左手一篮子糕点。
还未等秋庭桉应答,便像回自己家似的,一屁股坐下,就开始翻桌上的糕点。
对着自己这小师弟,秋庭桉摇摇头,无奈笑道:
“来人,给大将军备上甘露酥、藏花糕。”
秋庭桉待人总是如此,看似冰冷、矜贵,但却处处细心,让人觉得温暖。
“还得是你这府里的糕点最好吃!”
闻衡也不客气,三两口啃掉一个糕点,又咬一口酥点。
秋庭桉给他斟上茶,“慢点,两孩子不在,无人同你抢。”
说起季祈永,秋庭桉看了下外面,依旧还有未散去的晨雾。
雾气浓重,季祈永身子骨弱,又急着来寻他,定是要忘了加衣的,免不了一场风寒。
“想什么呢?那么严肃,坐下来同我唠会儿,我昨日刚回京,你就丢给我一个任务。”
闻衡说着,递给秋庭桉一块糕点,被婉拒了,自顾自又啃了一口。
“调查如何?”
“如你所言,几年前,岱王便在封地,暗自培养自己的势力,如今和宫里那位,已有不少兵权交缠,想必不日便要有所行动。”
闻衡喝一口茶,随意道:“不过你这次找我,让我去监视那个质子?”
“他看起来,并无异常,不过入城前,去寻欢作乐罢了。”
闻衡想着,不过区区质子,何须监视?
难不成予国有何动作,需要监视一个毫无实力的质子?
“那你可知道,他去见过谁?”秋庭桉淡淡品了一口。
“谁啊,还能是小永儿?”
闻衡失笑道,季祈永一向被秋庭桉管的严,又自幼乖巧懂事,怎会去那烟花柳巷之地,见一个敌国质子。
秋庭桉神色未动,平静看向闻衡。
“真……???”
闻衡声音戛然而止,似是难以置信,“小永儿果真长大了,我这叔父还未……”
话还未说完,就收到秋庭桉投来的凌厉眼刀。
“嗐……”
闻衡无奈轻笑,知晓秋庭桉脾气,只得转口道:
“你也莫同孩子动气,他自幼受你教导,又生的懂事温顺。”
“你该同他多讲讲道理,次次罚的那般狠,孩子再同你生分了。”
“像你教的世子,无法无天。”秋庭桉略有嫌弃。
“听说昨日,为庆大将军回朝,世子把府邸炸了,给大将军助兴。”
秋庭桉毒舌起来,向来不留情面。
闻衡摸摸鼻子,这话说的倒是,自家小徒弟是挺顽皮的,但没办法,闻衡就爱偏宠、惯着他。
“二位大人,太子殿下来了。”
大可是跟在秋庭桉身边的老人,刚才秋庭桉回府,神情冷冽,他便已遣退众人,独留自己伺候着。
“备一盆盐水,放三根藤条进去,端放太子面前。”
秋庭桉轻描淡写,扫了眼门外,眸光微冷,看不出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