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政去取了一趟药,折回来,又在外面等了好久。
季昌宁始终没有出来,他微微蹙眉,看了看天空,有些下雪了……
他想着要不要先回去给自己找件衣服,又怕季昌宁出来找不见他,会傻等。
所性,还是换自己等一等吧。
过了许久……
季昌宁才从屋里出来,刚一踏出门槛。
一个雪白的团子,蹲在台阶前,看着季昌宁。
季昌宁愣了一下,随即大步流星的走上前。
解下自己的披风,轻轻给他裹住:“冷不冷?”
时序政本就一头白发,加之自时家出事后,他一直穿着素衣,屋外大雪已经覆了厚厚的积雪,白皑皑一片。
因为有些冷,便蹲下抱紧自己,取暖。
远远看去,就像个白团子。
谁知道“白团子”先下手为强,往季昌宁嘴里塞了颗药丸。
季昌宁皱了皱眉,身体中的难受之感,果然逐渐削弱了。
是解过敏之症的药,约莫着是看灯彩的时候,时序政挽着他时,偷偷给他把了脉。
“冷——哥哥抱我吧,我要取暖。”
被裹得就剩一个脑袋露在外面,声音有些鼻音,应该确实是冻着了。
“我送你回房——”季昌宁的声音明显比往常沉几分,还是担心的,大雪天冻坏怎么办。
时序政缩在他的怀里,跟个大号的毛绒玩具似得。
闭着的眼睛,偷偷睁开一只,往季昌宁发冠上偷看。
被季昌宁抓了个正着,“别看了,我没要——”
时序政撇撇嘴,叹口气缩了回去,“干嘛不要……就算不接受大弟子的身份,就那簪子,可值好多钱呢!”
……
分明感觉季昌宁不想说这个话题,时序政也就寻了别的话题:
“你要回宫吗?”
“嗯。”季昌宁抱着他在雪地里穿梭着,生怕他冻坏,所以动作很快。
“那我不回房,我要跟你回宫。”
“没地方给你住。”
“我跟你一起住。”
季昌宁:……
刚准备停下来,时序政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师父肯定生气我骗你,我会挨揍的。”
“你不该罚吗?”话这么说,季昌宁倒也没有再执意要他放下。
时序政把玩着手里的东西,嘿嘿一笑,突然转了话题。
“哥哥,你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生辰礼——”
季昌宁没搭理他,时序政的嘴,很会说好话,一旦跟他接话。
他是一定有办法给你哄好的。
“是药丸,那颗你给了阿衡,我又给你做了一颗。”
话说的轻巧,但药丸之中,有一味药,早已世间罕至,时序政又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重新做出。
除非……
季昌宁把他放下,神色格外严肃,“手给我。”
“干嘛,在这里揍我吗?”
季昌宁早习惯了他的装傻,一把拉过他的手,把袖子往上撸了撸。
只是健壮的小臂,什么都没有,怎么会……
季昌宁皱着眉,缓缓抚上,掌心、小臂、手腕……
轻轻搭上手腕,脉搏的跳动,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强度。
再三确定,才放下,给他重新理好衣服。
“在哪取得血。”
“取什么血?我找到一味草药可以替代……嗷!你打我做什么!”
时序政冷不丁挨了一巴掌,双手捂住,生怕季昌宁又偷袭。
“我再问你一遍,在哪取得血。”
季昌宁生怕他把自己身体折腾坏了,普通人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微弱的脉搏。
这分明是失血过多!
他还在这里笑嘻嘻的!
“裴老是不是,也不知道你取血的事情。”转身就准备带时序政去找裴书臣。
时序政见季昌宁真的要拉着他去找裴书臣,时序政急忙拉住他:“别去气他老人家了,我都说……”
季昌宁停下来,静静看着他,风雪越来越大,季昌宁怕他冻着,刚准备给他抱起来,带回宫再说。
结果……
“啊……嚏!”
还不等时序政说,就先打了个喷嚏,刚才光顾着说话,没有觉得冷。
这会儿被冻着了,自然不好受。
“哥哥……冷……”时序政吸了吸鼻子,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季昌宁的手掌心,轻轻晃了晃,怪惹人心疼的。
尤其是怪惹季昌宁心疼……
看出季昌宁眼里的心疼无奈,时序政一不做二不休,立刻伸出手,
“我为了你失了半条命,你还不把我抱回去养着吗?”
季昌宁被气笑了,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算账也要跟我回去?”
时序政认真考虑了一下,可怜兮兮的望向季昌宁:
“那……哥哥能轻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