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
津海王府发生屠杀一事便已经传遍了整座燕水城。
因为这次闹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些!
以至于许多朝臣们都颤颤巍巍,不敢入眠。
尤其是往日曾与津海王府交往过密的那些人。
似乎生怕昨夜之事会牵扯到自己。
不过万幸......
那场屠杀也仅仅只是停留在津海王府,并没有要往外扩散的意思。
等到了第二天,又恰逢是朝会之日。
官员们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彼此间的好奇终究还是压过了忌讳,让他们小声的就此事探讨了起来。
有人知道背后真相,认为津海王有此一劫纯粹是活该。
也有人认为是这位新帝手段太过狠辣了些,这么做完全是罔顾当日的燕水之誓。
更有人对此避而不谈,但眼神之中仍时不时闪过一抹惊恐。
......
随着时间的推移,三声钟响,意味着朝会将正式开始。
官员们纷纷站好,整理衣衫,等着皇帝的到来。
而路苍澜打着哈欠从一侧走出,似乎昨夜并没有休息好,坐在龙椅上,也只是撑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说道:
“众爱卿,近日国内可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官员们你看我,我看你。
最终,有一名似乎曾与津海王关系密切的官员颤抖着站了出来。
他不想再这么提心吊胆下去了。
所以打算拿昨夜之事旁敲侧击一下路苍澜,看看他的杀心到底会止到什么地步。
“陛下,敢问......”
然而,那人话还没说出口。
却见殿外先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众人回头看去。
是......那头莽熊?
如今被陛下看重,暂时委以护卫燕水城防之责。
只是,此番他带甲前来,手上似乎还提着什么东西?
而铁鸣却全然不顾大臣们的目光,刚一进殿,便径直朝着路苍澜走来。
最终,停在阶下,将手中提着的东西随意往地上一扔,二话不说就跪在地上俯首。
路苍澜眉毛挑了挑,有些懒洋洋的说道:
“傻大个,你又闯祸了?”
铁鸣抬起头来,目光炯炯有神,指着地上被扔出去的东西说道:
“这津海王昨夜派遣刺客入宫,行刺太子殿下,事后还嚷嚷着自己脖子粗,我岐国律法于他无效,臣砍不了他。
“臣气不过,所以就想拿刀亲自试试,然后,他的脑袋就被臣给剁了。”
路苍澜似乎被『惊』住了,猛地坐起身来,连音调都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
“剁了?你把津海王给宰了?
“津海王可是如今旧燕宗室之首,你把他杀了??”
铁鸣目光不闪不躲,反而梗着脖子回了一句:
“不光是津海王,这燕水之内所有旧燕余孽,臣昨夜都已经一网打尽了,省的他们还整日的贼心不死。”
路苍澜『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来回踱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你个莽夫!
“你难道不知道朕身下这个椅子是怎么来的吗?啊?
“想当初燕水之誓,朕接受禅让之时也当着燕水百姓的面,答应过会好好善待旧燕宗室,如今你竟然敢把他们全都杀了?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铁鸣指着地上的脑袋说道:
“是津海王他先以下犯上,罔顾陛下恩典,派人入宫行刺的!”
路苍澜眼神一凝:
“你说他昨夜派遣刺客入宫,可有证据证明那刺客跟津海王府有关联啊?”
“没有!但臣知道肯定就是他!”
铁鸣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路苍澜怒目而视,仿佛真的很生气一样:
“津海王就算真犯了法,也该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审问,然后将罪名告知天下,公开结果,走律法程序。
“你现在没有证据就敢私下把他给杀了?”
铁鸣浑然不惧:
“大不了,臣赔他一颗脑袋就是了。”
“说得好!来人,把他给朕推下去,斩首示众!”
路苍澜双手叉腰,朝着殿外喊了一句。
然而等来的却并不是殿外执杖的甲士,而是一众大臣纷纷跪下求情。
尤其是原先同属鹿鸣军的众人。
以恶蛟、骁狼、飞鹰三人为首,纷纷第一时间跪地求情道:
“陛下,昨夜刺客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其中或有蹊跷,还望陛下先调查一番再做定夺。”
“是啊陛下,铁鸣久经沙场,战功赫赫,还望陛下饶过他这一回,让他将功折罪。”
“铁将军,还不快向陛下请罪,说你错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是急得满头大汗。
但唯有铁鸣仍梗着脖子回道:
“不,我没错!我就要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