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可否给我烟雨楼一个面子,此人之事,放还是放?”
男人说话的时候冷冷的,就好像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坚冰,但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淡淡的杀意,仿佛只要接下来两人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他就会直接下杀手。
狼和虎身影一顿,而后相互对视一眼。
烟雨楼这三个字,在江湖里面实在是太出名了,无论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生意,都少不了他们的。
“放她一马,按照道上的规矩,你是不是也得拿出来些许诚意?”
狼凉冰冰的说道,手中的刀直挺挺的刺向任小絮。
“……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我只是在通知你们。”
肆的身形闪烁,再一出现的是时候,手中长枪,已经抵住了虎的心口。
变化实在太突然,狼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也就感受到了,自己身后的那一道冰冷。
锋利的刀刃刺穿外衣紧贴在皮肤上。狼咽下一口口水,额前瞬间泌出冷汗。
“我们……我们放。”
“如此便好,何必多吃些苦头?”
肆收回武器,然后示意隐匿于黑暗中的人退去,狼劫后余生的大口喘着粗气,然后示意虎赶紧离开。
等到两人出了破庙之后,肆冷冷出声道“阿伍阿陆,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办。”还还没有落下,破庙外就传来痛苦的嘶吼声。
狼和虎被一击毙命,鲜红的血液裹挟着雨水在地上形成了水滩。
任小絮感觉自己的胃好似是在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欲望宣泄而出。
她不断的干呕,虽然闯荡江湖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人的死亡。
先前顶多也就是见见血,但这,直接一刀毙命,快准狠。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
任小絮说话的时候尽显虚弱,她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疑惑和不可置信,眼前的一切说实话,有些颠覆她的三观了。
随意杀人这种事情,哪怕是漠北人也不会这样做,他们怎么就这样肆无忌惮。
“无所谓,我们烟雨楼就是规矩。”
肆冰冷冷的说了一声,然后便持枪离去,只留下来任小絮在风雨中凌乱。
此时她也想起来了那两个孩子,她急忙的去寻找,但却见到了,她最不想要见到的一幕。
那两个孩子,此刻已然双双毙命,死法和那两人一样,全都是被捅穿心脏而死。
按耐住不断颤抖的手,任小絮屏住呼吸,呕吐的欲望愈发的强烈。
“他们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任何人都杀了,就留下来我一个?”
任小絮靠在柱子上,脑海中不断思索各种可能性。
总不能是自己不靠谱的老爹搞来的,应该不太可能,他自己都有些自身难保,怎么可能和烟雨楼的人扯上关系。
不是他那还能是谁?除开臭老头以外,应该也没有人了吧。
疑团盘聚在脑海里面,任小絮撑起身体,有些失魂落魄的走着。
她回眸看了眼丧命的两人,终归是有些于心不忍。
她将两人的身躯用干稻草遮住,而后从佛像前借来香炉,为两人点上了香火。
“愿两位,轮回后得享安眠。”
香火燃烧,青烟在破庙中游荡,任小絮轻叹一口气,而后才转身离去。
就在她出了破庙之中,火星落在干草上,噼里啪啦的火焰熊熊燃烧起,两枚璀璨的金色光粒自火种淬炼而出,进而落在地上。
行走在大雨中,瓢泼大雨落在任小絮身上,她的发丝被水打湿粘在身上,失神的眼睛无力的睁着。
她不明白。
为什么,一定要有战争。
为什么,一定要有死亡。
战争能够带来什么只会带来死亡。
灾难,疾苦,悲剧,乱世,饿殍。
江南这一场雨,真的好烦,现在的雨,写满了悲凉。
自战争敲响时,所有的一切就没有回头路了。
迎娶功名,这或许是阻止一切的唯一方式。
只要能打出来名声,就能镇住所有宵小乱贼,就不会再战争了。
只要我成为屹立于所有人面前的那一堵墙,就能够让他们知晓,和平了吧……
脚踩在泥水中,任小絮来到虎和狼的身旁,她将两人的死死睁着的眼睛轻轻闭上。
她是讨厌人牙子,但是,相较于人牙子,她更讨厌这乱世。
在这乱世里,还有谁不是身不由己的?
如果有选择,谁还会做人牙子,这种刀尖舔血的生活,任谁也不会选择吧。
江南的这一场雨,刺骨而又凄凉。
这一场雨,又不知断送了多少人的性命,这就是乱世啊,人命不如草芥。
本以为流浪这么久,任小絮以为自己已经不再似以前那般慈眉善愁,但没想到,答案还是一样的。
她没有什么变化。
等到她回到客栈之后,浑身都湿透了,就好似一只落汤鸡。
“怎么湿成这个样子了?你身上的蓑衣呢?”
坐在桌旁喝茶的西琳眉头一皱,而后站起身来,她打量了一番任小絮,而后递过来手帕。
任小絮看着手帕的时候略微一呆滞,而后将其接入手中。
擦了擦身上的雨水,任小絮将衣服脱下来扔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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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洗完澡之后,任小絮先一步进入了梦乡,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需要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