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芽儿沉浸在想念中,错过了这几人交谈间透露出来的恶意。
解清只能听着,通过几人的语气来判断些事。
就比如,二芽儿可能会更早的时间死的。
可黄衣师公不知打什么主意,让二芽儿多活了几天。
那不妙的预感在随着黄衣师公步入广场后,只增不减。
之前他推测过,二芽儿是被做成人油蜡,魂点香。
他以符做香,血铸蜡后,成诡的二芽儿就停止攻击了,甚至笑得不怀好意。
难不成,不是二芽儿被做成了人油蜡和人魂香?
不是二芽儿,难不成是李二婶和大妞?
【叮咚——恭喜玩家解清破解真正的人油蜡、魂点香】
【人油熬蜡、魂魄点香。最亲近的人被惨无人道的对待,新生的懵懂是否还能保持如初呢?】
【隐藏支线:香否?焚否?副本进度:98%】
【庙宇是二芽儿神志恢复的起始,那这场大肆举办的香会呢?】
【提示:二芽儿恐惧所有的庙宇】
系统森冷的声音穿透一切,传达到了藏匿在二芽儿大脑中的神志上。
森然的机械音居然能透过解清原本的身体,将玩家发现的线索公布到其的意识中。
这种穿透身体直达意识、直达魂魄的感觉!
糟糕透顶。
压制住自己动荡的戾气,解清也从这五条声音中幡然醒悟。
先头他的推测,是对的,只不过对象错了。
也是,若是魂魄点香,对象若是二芽儿,那怎么可能还能见到成诡的二芽儿!
若真的是二芽儿被魂魄点香,她也应该成为了这个不知什么来头的诡像的食物才对!
如此,魂魄点香的对象应该是李二婶和大妞。
至于人油熬蜡。
解清意识里出现了尸坑里的场景。
这里的人油蜡,指的可能就不只是二芽儿一家了,还有深山村庄里的部分人。
说不定呢,还有河西镇的镇民。
那么,当下的问题是,谁促成了二芽儿成诡?
是这具被红绸带遮住的诡神像?
还是这些线香?血蜡烛?
黄衣师公让旁边的河西四家的人手莫急。
这河西四家的人还真不急。
也不走来走去,静静等着时间。
灰色的天顶,阳光泛出来的光芒越来越亮。
可偏偏就是驱散不了那暗压压的云层。
明明是大白天,更是太阳高悬,却处处泄出阴夜的森寒。
忽然,橙黄色的太阳变得橘红。
“时间到了。”
黄衣师公一声话落,向高台走去。
“我,阿妈呢?大妞呢?”
纠结了许久,二芽儿克服自己对黄衣师公莫名的恐惧,追着前面走了一节路的黄衣师公,声音颤颤。
迈开步子自个走在最前头的黄衣师公听到二芽儿的颤音,脚步放缓了许多。
并不是因为他很关照小孩子,而是,
“放心,马上就见到了。”
黄衣师公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个等了许多年、准备了好久的特殊活供品呢?
“小丫头,你放心,等下上了高台,就见到了!”
何夫人拿出一把蕾丝羽毛扇,轻掩红唇。
这是她最近从外面购买回来的西洋货物,很是喜欢。
扇子精美,可何夫人话里话外都是难以掩饰的恶意,再配合她那尖细的嗓音,简直是浪费了那把好扇子。
二芽儿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可直觉让她很不舒服。
“你可别吓着人家!一个小姑娘,想见见自己亲人,多正常啊!”
这道声音的主人就是许老爷,他似乎很喜欢呛一下何家掌事人。
“你!算了,今天是拜香主的日子,老娘今日就大大方方不扫你的兴致了!”
听出许老爷的阴阳怪气,何夫人火气霎时就上来了,转瞬又被她压了下来,尖细的嗓音骤然多了几分圆润。
再配合她那老娘不跟傻子置气的神色,仿佛她这人还真的是些心胸宽大的性格。
许老爷也听出了何夫人的话外之音,跟病痨似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愣生生被气出了丝血色。
“别吵了。”
老爷子的一句话落下,轻飘飘的,没有任何情绪。
可就这三个字,直接制止了何夫人和许老爷的互呛。
两人轻哼一声,谁都不服谁,一左一右跟在王老爷子和陈家掌事人两侧,向着广场中心行去。
河西四家的掌权人,还有黄衣师公和二芽儿穿过人群,走上红布毯铺成的阶梯,到达中心的高台处。
这一路走的顺畅,没有任何的目光落在几人身上。
也是这一走,解清便发觉了怪异处,
围绕着高台的河西镇民们双手握着红蜡烛,脸上挂着一副幸福美满的笑容,眼神痴痴的样子。
不只是河西镇的镇民们,解清还看到牧村里的村民。
既然有牧村的村民,那山里其他村庄的村民估计也来了不少。
等等,解清忽然想起,之前不就是河西大集的日子吗。
河西四家早就算好了时间,在大集过后,开香会!
不论是镇民,还是村民乡民,众人的目光都汇聚于一个方向,那是高台的中央。
而那处,摆放着一座约有七八米高的油彩像!
油彩像被红绸布盖着,奈何像身太大,红绸布盖不完。
自然就能看到未盖到像身上的油彩。
看到这尊油彩像后,解清的思绪陡然一沉。
这尊油彩像,应该就是河西四家供的那尊大诡了!
解清估计,只要还留在河西镇的各方人士,大约都聚集到这片宽敞的地方,参加香会了。
不论是真的想来拜香祈福,还是来凑个热闹,回去前来参加下香会,都是很平常的事。
可就这平常的事,就在要这些人的命。
“还好多备了些血蜡烛,要不然还真不够用。”
何夫人瞄了圈广场上拿着学红烛的人,以几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感叹着。
“还是大师考虑的周到。”
陈家的老爷难得开口说话了。
不过他这一说话,就惊得二芽儿身子抖动的更凶了。
就在隐约间,解清感受到了二芽儿清明的内心产生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怨恨。
怨恨终究还是升起了。
这份是对陈家人的。
但这丝怨恨,可不足以成诡。
那接下来,遇到的各种事才是激发并增强这份怨恨,而导致二芽儿成诡的真正因素。
“搬这些东西,可费了不少人手和钱财呢!”
何夫人小声嘀咕着。
“哼,舍小求大,这次准备了这么多供奉,香主一定满意!”
许老爷难得没继续呛何夫人,说上一句,顿了一下。
而他的下一句话出口,那阴郁的神色瞬间被狂热覆盖,“香主肯定不会辜负我等的期望!”
“十多年了,这一天等了这么久了!”就连之前宛如正常人的王老爷子,脸上的都充斥了痴狂。
四人的神情大致上与台下持血蜡烛的众人并无差别,可眉间的贪婪之色,才暴露了几人真正的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