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里有一瓶珍藏的好酒,你等我,我这就回去拿酒,我们喝个一醉方休!”
向长季放下酒杯,起身出了凉亭,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下。
宴无尘没来及阻止,人就已经离开了。
轻笑了一下,忍不住摇头,看来这向家的二少爷确实很喜欢喝酒。
片刻之后,向长季就提着一坛白玉瓶装着的酒回来。
“这是上等的好酒,你尝尝。”
他迫不及待打开,给宴无尘面前的杯子倒满酒,招呼着他品尝。
宴无尘很给面子的喝了一口,眼里掠过一抹亮色,有些意外。
入口浓烈却不伤喉,回味余香不散,有一股暖流在积攒在小腹里。
“这酒确实不错。”
宴无尘给出了一个好的评价,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眉眼低垂,不知想到了什么。
“来,咱们不醉不归!”
向长季听到他的话,开心大笑,继续给他倒酒。
宴无尘也不拒绝,两人碰杯后,将酒一饮而尽。
在这一刻,两人之间的不愉快烟消云散。
“柳伯,待会让人把长季带回去,别让他在那里丢人!”
不远处的向长朗看着喝得欢快的弟弟,担心他在九王爷面前发酒疯,把人得罪了。
眉羽间的忧郁散不去,吩咐着身后跟着年长老人。
“大少爷放心,我一定会把二少爷送回房间的。”柳伯笑了笑道。
向家的人都知道向长季爱酒,但酒量却不行,一喝酒就会发疯。
因此,二少爷在向家被大少爷禁止饮酒,他手里那瓶酒是从大少爷书房里顺出来的。
也难怪大少爷要过来查看,这是怕二少爷发疯闹出事端来。
“蓉儿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向长朗想到许久不归家的妹妹,一阵头疼。
两个不省心的弟弟和妹妹,让他这个大哥太难做了。
“小姐前几天回信,说这两日就能到狳州,而且,还带了几位朋友回来。”柳伯回答,眼里有着慈祥的目光。
“哦?她在外面结交朋友了?”向长朗惊讶。
以蓉儿的性子,能入得了眼的朋友,肯定不一般。
“小姐信中是这么说的,具体就不得而知了。”柳伯得知向蓉要回来的消息,挺高兴的。
毕竟,三小姐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对她就跟亲孙女一样。
“那得好好招待,可不能怠慢了蓉儿的朋友。”向长朗作为向家长子,很多家族的事情都是他在处理,有一定的话语权。
换句话说,他是向家下一任家主的继承人。
将来整个向家都要交到他的手中,所以,外人不敢轻视向长朗这个年轻人。
“对了,那几个抓起来的刺客审问了吗?”
“还没有,大少爷要亲自审问吗?”
宴无尘在向家并不是风平浪静,还是会有人冒险过来刺杀他。
那些刺客被抓住后,关押在了向家的地牢里,还没来及审问。
向长朗思索了一番,点头,事关九王爷,得亲自审问他们才放心。
柳伯知晓他对此事的重视,也就不多说什么。
走之前,柳伯没忘记向长季的事情,连忙现身,对着宴无尘恭敬行了个礼。
“九王爷,打扰了,我是来送二少爷回房的。”
“嗯。”
宴无尘颔首,刚刚他就发现附近有人,对方释放出来的气息没有敌意,他也就没有动作。
“柳伯,你怎么来了?”向长季脸色泛红,双眼迷离,打了一个酒嗝。
“二少爷,我带你回房。”柳伯上前扶住他,开口道。
“我不回去。”
向长季摇头,还想拉着宴无尘继续喝酒,被柳伯及时阻止了。
最后,柳伯带走了准备发疯的向长季。
第二日。
客栈里的慕九湘一出门,就被莫家的人堵住了,看着来势汹汹的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为首的侍女趾高气扬地看了她一眼,脸上带着不屑之色。
“我家小姐要见你。”
“你家小姐是谁?”
慕九湘满脸不解,她又不认识她家小姐,凭什么要去见她。
“我家小姐可是莫家的二小姐,多少人想见都见不到,真是便宜你了!”
侍女在莫家做事这么多年,又是莫秋雪的侍女,顺风顺水的。
大多数人都在恭维讨好她,导致她有些心高气傲。
对于慕九湘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子,明显看不上,甚至嫉妒她的绝色容貌。
“我并不想见你家小姐。”慕九湘直接拒绝了。
谁知道这会不会是个圈套,还是小心点为妙。
“你竟然敢拒绝我家小姐的邀请。”
侍女的声音尖锐了不少,觉得她不识好歹。
看着挡在面前的几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她有些生气。
“怎么?我不去,难道你们还打算逼迫我不成?”
“这可由不得你,给我上,小姐说了,一定要把人带到。”
侍女指挥着同她一起过来的侍从,气焰嚣张,想要仗势欺人。
慕九湘冷眉相对,语气重了几分。
“那就别怪我得罪了。”
几个侍从都是有武功的,将她围住后,就想出手挟住她。
“把她抓住,带去见小姐。”侍女依旧一脸盛气凌人的样子。
怒声吩咐着那几个侍从,他们脸上出现一抹无奈。
婵梦是小姐的侍女,平时就很傲慢,喜欢命令他们做一些过分无礼的事情。
偏偏他们又不能违抗,毕竟她是同小姐一起长大的侍女,小姐对她很信任。
她要是在小姐面前说他们的不是,他们一定会被小姐责罚的。
“啪”的一声,慕九湘随手甩出了七月流火鞭,打在他们几人身上。
上前的几个侍从没有防备,火红色的长鞭落在身上时,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燃起。
虽然不致命,却也让伤口灼热难忍。
他们不再上前,站在一旁,捂着痛处,警惕地看着慕九湘。
“废物,真是没用!”
婵梦见状,气急败坏,眼神凶狠起来,朝着慕九湘出手。
既然这些废物没用,她只能亲自动手了。
慕九湘暗道不好,鞭子没来及甩出去,婵梦就已经到面前了。
对着她打出一掌,莫家的人擅长掌法,婵梦学的功法自然也是关于掌法的。
她使出的是普通的掌法,以她的身份,接触不到高级的掌法。
何况,她的资质平平,根本学不会那些高深的的掌法。
慕九湘大惊,没有躲开婵梦的那一掌,倒退几步,站稳身子,握紧了鞭子。
“劝你不要再挣扎了!”婵梦冷笑着。
觉得她太不自量力了,一个没有内力的人也敢和她对抗。
“我不想去,谁也逼不了我!”
她不信莫家能一手遮天,敢光明正大地刁难人。
“敬酒不吃吃罚酒!”婵梦冷下了脸。
慕九湘的做法显然是惹恼了她,让她下不来面子,出手就没有半分留情。
完全冲着要慕九湘的性命而去,已然忘记了最初的目的。
慕九湘这边没结束,向长朗那边审问了一整夜,终于撬开了那些刺客的嘴,问出幕后指使者。
“大少爷,他们招了,是郝任南派来的人。”
一个黑衣侍卫站在面色冷凝的男子面前,回禀着得到的信息。
“郝任南?他为什么要派人刺杀九王爷?”
闻言,向长朗疑惑不解,在几个家族中,以郝任南的名声,绝对称得上是个大好人。
这样的人,竟然会派人刺杀九王爷,这其中必有什么蹊跷。
“他们并不知道原因。”侍卫摇摇头,回答道。
向长朗陷入了深思,打算邀请郝任南到凤香楼一叙,探一下情况。
古檀色的房间里,一身紫色华服的男子坐于床榻之上,闭着眼睛,正在调息体内混乱的内力。
算算日子,他的毒也快发作了。
距离上一次发作的时间,差不多过去半个月。
这两日他一直在压制着,就怕突然爆发,控制不住自己。
“叩叩叩——”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向长季的声音落入耳中。
“九王爷,今日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
床榻上的宴无尘睁开了眼,闪过无奈,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烦人。
声音不断,吵得他无法调息,只能起身去开门。
“九王爷,你在不在房里?”
向长季刚想用力拍门,就见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看见宴无尘时,他眼神一亮,连忙道:“九王爷,我带你去看看这狳州的美景,绝对能让你赏心悦目。”
宴无尘淡淡地应了一声,答应了下来。
然而,半个时辰后,当他坐在一个乐坊里面,看着台上的姑娘一个个在跳着舞,他就后悔了。
整个过程黑着脸,冷声质问道:“这就是你所谓的赏心悦目?”
“嘿嘿,确实挺赏心悦目的,你看她们跳得多好。”向长季尴尬地笑着解释。
“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宴无尘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带自己来这里,肯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的。
“这都被你发现了。”向长季有些不好意思,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表现得太明显了。”
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他看不出来才有鬼呢。
其实,向长季带宴无尘来这里,是为了乐坊里的一位姑娘。
据说她酿的酒特别好喝,向长季一直很想尝尝被夸成仙酒一般的酒,是什么滋味。
可这姑娘只见皇孙贵族,不见其他外人。
他寻不到门路,也就品尝不到她酿的美酒,便在心里惦记着。
这不,想到了宴无尘,就想借着他的身份,见乐坊那位酿酒的姑娘。
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宴无尘忍不住皱眉,这家伙真是酒瘾作祟,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确定那姑娘酿的酒真那么神奇?”
“这我哪知道,我都是听说的。”
向长季摸了摸头,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宴无尘很想踢他一脚,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传闻,就把他骗到这里,他真是太大胆了!
宴无尘语气透着冰冷,凌厉的气势露了出来。
“你最好祈祷是真的。”
不然他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这么说,你答应了?”
以为他不会轻易答应的向长季一愣,随后狂喜,激动得恨不得拉着他饮个三百杯。
但接触到他刀人的目光,忙抑制住兴奋的情绪,冷静了下来。
向长季带着宴无尘去找了乐坊的老妈妈,明说此次的目的,就是为了见阿一姑娘。
“老妈妈,阿一姑娘在吗?”
“在的在的。”
“我们想见阿一姑娘。”
“好好好,我这就上去叫阿一姑娘。”
当看到宴无尘亮出证明身份的金牌,老妈妈笑得脸都成花了,满脸欣喜。
老妈妈扭着腰上了二楼,去房间通知人去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带着红色面纱,双手戴着彩金色手链的女子,缓缓走下来。
朝他们微微行礼,清脆如黄莺般的女声响起:“两位公子好。”
“你就是阿一姑娘?”
向长季震惊地看着眼前艳美动人的女子,有些回不过神来。
难以置信,世间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虽然没有看到对方的容颜,可她那一身气质,却抵得过千千万万的女子。
只一眼,宴无尘就看出来阿一姑娘的不简单,最重要的是,对方可能身怀武功。
气息平稳,却探不出来实力深浅,足以知道,她在隐藏实力。
“小女子阿一,不知两位公子找小女子所谓何事?”
没等宴无尘开口,向长季就抢先说了,脸上的喜色未减,反而增加了不少。
“是这样的,我听闻阿一姑娘酿酒的技术一绝,就想尝一尝姑娘酿的美酒。”
“呵呵~小女子会的不过是些小手艺罢了,哪有公子说得这般好。”
阿一姑娘玉手放在面纱下的唇边,轻笑着出声。
眉眼弯起来,双眼明亮如宝石,漂亮好看,看得出她是被向长季逗笑了。
宴无尘看着他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才见了人家一面,就被迷的晕头转向了。
不知道这次出来,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这人一颗心就这么落在对方身上,不由担心起了他的安危。
对方若是没有目的还好,要是心怀不轨,那就是一场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