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不知不觉间,半月时光匆匆而逝。
转瞬即至一年一度的盛事——新晋弟子大比。
是日,药阁门前,百川目注莺儿,微笑颌首,示意鼓励。
旁侧,于长老头顶斗笠,满面堆笑,温言叮嘱:
“丫头啊,待会比试之上,当须一鸣惊人,然而亦不可用力过猛,须得把握分寸,可记住了?”
莺儿肃然点头,应声道:
“于爷爷放心,我自会留心的。”
外门最大的演武台之畔,柱子心怀感慨:
“想当年,还是我与雪儿在此较技,
今非昔比,转眼间,却是我们在此观摩师姐了。”
百川亦不禁感慨,目送那身着青云宗黑袍的莺儿,往昔岁月如流水般在眼前匆匆闪现。
下方,莺儿步履沉稳,缓缓登台,
向着旁侧的白寅敬地抱拳行礼:
“见过师叔。”
白寅轻轻摇头,笑意盈盈:
“你这丫头,待得此番比试过后,只怕是要改口称我为师兄了。”
他话音微顿,侧目而视,温言鼓励:
“去吧,好好表现。”
“是,师叔。”
莺儿应声后,便准备就绪。
此时,苏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一成不变的开幕辞。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新晋弟子大比正式拉开了序幕。
首层对决,莺儿面临的对手亦是一位女弟子。
她不识得莺儿,故而面露惊愕之色,疑虑道:
“你……你亦是新晋弟子?”
她凝视着那比自己矮小许多的莺儿,不禁出声询问。
莺儿昂首,语气坚定:
“自然是的,无须多言,速速动手。”
那女弟子微微蹙眉,动作却毫不拖泥带水,拔剑便朝莺儿直刺而去。
然而,只见莺儿轻描淡写地伸出手掌,瞬间场中狂风大作,那股劲风将女弟子如同落叶般吹得倒飞而出。
“推风掌,此乃筑基期修为!”
下方一名弟子惊呼出声,众人纷纷侧目,
连正在其他区域比试的弟子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投来震惊的目光。
瞬息之间,演武场之上,静谧无声,仿佛天地间唯有呼吸之息。
此非新晋弟子大比乎?缘何有一筑基期之师叔混迹其中?
正当此寂寥之时,于长老猛然一声吼:
“好个丫头,没给爷爷丢脸,哈哈哈,我孙女!”
而百川则闭目沉默,面露无奈之色,似有不忍直视于长老之心。
须臾,场中气氛由沉寂转为细语,
继而又沸腾如煮,议论声此起彼伏,整个演武场犹如烧沸之水,热闹非常。
那些资深弟子虽相对从容,亦不禁对莺儿修炼之神速,感慨万千。
白寅环视四周,朗声问道:
“可还有人,愿上台一试高低?”
众弟子闻言,纷纷摇头退缩,无人再敢挺身而出。
陈之杰长叹一声,对莺儿言道:
“罢了,此处比试于你,犹如儿戏,待到来年春回大地,内门较量之际,看看你我谁的名次更高。”
莺儿展颜一笑,语带轻快:
“好极了,师叔,那便如此定下了!”
言罢,莺儿返回看台,周围祝贺之声如潮水般涌来,众人簇拥,犹如众星捧月,风光无限。
而在此时,北齐国都之内,月华立于皇宫殿前的广场之上,身旁立着刘长老与陈之杰,
天空中悬浮着众多宗门的灵舟,其中最为显眼的五艘,便是五大仙门的座驾。
“月宗主,别来无恙。”
一道清冷的声音划破长空,月华寻声望去,
只见一男子面容清冷却不失风华,
他身着一袭紫色长袍,在雪地中赤足而行,
每一步落下,皆不带半分尘埃,踏雪无痕。
“原来是郑宗主。”
月华轻敛裙裾,微施一礼,眼前之人,乃紫霄宗宗主郑闫也。
此人倒也谦逊有礼,然时而却喜炫耀。
“久闻紫霄宗早年得一位仙品灵根的弟子,想必便是此子了吧?”
月华含笑问道。
观其模样,分明是跑来向自己炫耀的,他人要么携带老者,要么驾驭坐骑,唯独你是带着一人一猫。
然不得不言,那雾隐猫着实硕大无比,其体型观之,足有民房之巨。
郑宗主微微颔首,随即转身向那少年示意:
“宇儿,这位便是青云宗的月华宗主,还不速速见礼。”
少年点头应诺,上前一步,恭谨有礼地施礼道:
“晚辈秦宇,见过月宗主。”
月华颔首微笑,眼波流转间,赞许之意溢于言表,
然心中暗忖,早知如此,便应将莺儿携来。不过区区天才,吾宗亦有之。
“好,不骄不躁,气度沉稳,年纪轻轻却已是筑基修为,他日成就必定非凡。”
郑闫微笑着摆了摆手,谦逊回应:
“月宗主谬赞,宇儿尚需多加磨砺。”
他赶忙将视线移至天际,唯恐被月华瞥见自己那难以抑制的唇角,
遂而望向那些悬停的灵舟,好奇地问询道:
“月宗主可知,五大仙门此次召集我等,究竟所为何事?”
月华轻轻摇头,眉宇间隐含一丝深思:
“具体情况并不清楚,但观此阵仗,想必非同小可。”
话音刚落,只见北齐皇帝稳步走出,
其身旁是一位身披兽皮,体型魁梧的男子,
身后跟随一头巨熊,行走间颇有威势。
秦宇霎时神色凛然,其身后小白,后颈之毛发亦悚然而立,观其状,似有一言不合即动手之态。
“这不是御兽宗的李吉宗主吗?”
一旁刘大嘴皱着眉头,低声询问。
月华微微颔首,神色凝重,似有千般思量。此事恐非寻常,其中曲折,想必没那么简单。
恰在此时,五大仙门之灵舟上,同现五道身影,皆威风凛凛,宛若神只临世,引得下方惊叹之声不绝于耳,尤以那些小宗门为甚。
刘大嘴忽然感到后颈一阵凉意,下意识抬头望去,
只见那当日被自己骂为老贼的方前辈,正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
刘大嘴心中一惊,连忙低头,不敢与那锐利的眼神对视。
那方前辈仅是轻哼一声,并未有所发作,气氛稍显缓和。
北齐皇帝恭敬地抱拳行礼,对着下方诸位仙长朗声说道:
“朕,参见诸位仙长。”
天空中,一位身后悬剑的男子声音冷冽,发问道:
“本座问你,立御兽宗为国宗一事,你可曾考虑周全?”
此言一出,下方顿时掀起波澜,灵压激荡,大地震颤,各大宗门的宗主们无不怒目圆睁,气氛紧张至极。
“北齐皇帝!你这是自寻死路不成?你若立御兽宗为国宗,让我们这些小宗门如何自处?”
一人怒道,
“若真到了那一步,北齐境内烽烟四起,生灵涂炭,届时皇帝陛下又将如何面对这满目疮痍?”
他说着转向五大仙门,开口续言:
“诸位前辈,虽说我等修仙之人不应过多插手凡尘之事,
但立国宗一事确实荒谬至极,若因此引发宗门之间的争斗,北齐百姓将遭受无妄之灾。”
那悬剑男子却依旧淡漠,语气冷硬:
“若是有宗门对此有所不满,届时大可去找御兽宗理论。”
“前辈!天下谁人不知御兽宗的行事作风,平日里横行霸道,强取豪夺,
若让他们成为国宗,只怕会更加肆无忌惮,加剧百姓的苦难!”
此时,李吉昂首挺胸,抗声辩驳:
“我御兽宗行事,向来正大光明,尔等不过是忧心自家资源遭人觊觎。
若真如此,尔等尽可迁往他国,或至他州,届时,我御兽宗绝不加一指之阻。”
“李吉,休得妄语!
若我等小宗迁移他国,无有底蕴,下场唯有被其他宗门侵蚀,直至老底尽失。”
言罢,他转首望向空中悬剑之高人,继续说道:
“前辈,昔年五山宗尚存之际,北齐境内五大势力相互制衡。
后五山宗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其所遗资源,多数落与御兽宗之手……”
话未尽,那背后悬剑男子冷声打断:
“既已踏上仙途,何必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