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千秋。”
“cvd钻石比hpht净度更高，hpht比cvd颜色更好。”
“但是以我们目前的技术，cvd钻石颜色合格率也可以达到95%以上，这一点现在可以忽略不计。”
会议室里，灯光较暗，所有人盯着ppt看。
“真正意义上来讲，他们最大的区别在于钻石大小培育的难度。”
‘hpht培育5克拉以下的毛钻更容易，但培育5克拉以上的难度非常高。”
“简单来说，就是同样品质的1克拉的裸钻，hpht钻石卖8000与cvd钻石卖可能获得同样利润。”
“所以我们实验室里有一个坚定不移的方向，就是培育大尺寸金刚石。”
万里用激光笔指着投影仪上的ppt。
“如大家所见，我们实验室里的钻石是方形的，所以毛钻一般的出成率只有1\/3，当然不同形状的出成率有所差异。”
“万师兄，裸钻的形状一般有哪些？”
“常规有九种。圆形、椭圆、梨形、心形、垫形、马眼、祖母绿、雷迪恩、公主方。”
“万师兄，心形钻石出成率是多少？”
“会比圆钻高一点点，圆钻的切工设计在所有钻石中最严格，刻刀多刻刀少，都会影响色彩的变化，所以出成率也是最低的。”
“万师兄，为什么钻石不能长出来就是圆形的或是心形的，这样出成率不就很高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设想，只是目前工艺技术达不到……”
周淮生在门外看了会儿，陈若萱坐在最前面，一会儿举一个手，一会儿举一个手。
像个挣表现的小学生，两只眼睛瞪得汪汪的，充满求知欲的样子。
周淮生明明记得她说过她是珠宝材料学的。
她问的这些可都是她的专业课。
陈若萱果然是勇士。
“老大！”
万里看到了外面的周淮生。
“在上课呢，讲的很好。”
他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都知道了？”
“嗯，说是下个月就搬，陈杰他们给我发了消息。”
“一直都没有问过你，你是喜欢蓉城还是喜欢淹城？”
万里想了会儿。
“都还好，蓉城的环境很热闹，也喜欢淹城跟大家在实验室的时候，很充实。”
“蓉城热闹的不止是环境，人也很热闹，继续去上课吧。”
他这句话意有所指，万里也有些不好意思。
陈若萱正看着门外的人，一直想不通，周淮生给他说了什么，他居然会笑。
她从来没见他笑过，不过他笑起来还是蛮帅的。
周淮生又路过检测室。
他没有进去，从淹城过来的四个检验员与蓉城新招的员工工作上已经有了默契。
其中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另一个就知道对方需要什么。
至于老公司的员工，公司给了搬迁补贴，大多都是没有意见的。
淹城是一个经济富裕的沿海城市，务工者大多都是外来人员。
读书的时候有学校在的地方就是家，工作之后，有公司在的地方就是归属。
更何况蓉城也是新一线城市，是美食与购物的天堂。
周淮生坐在办公室，深深地吐了口气，杯子里的热水飘着淡淡的热气，窗外一片明净。
他不知道什么选择是最好，但大势所趋也许最合适。
没多久，公司负责收发快递的同事给他拿来一个快递。
寄件人是张琳女士，他打开，里面是一张来米亚婚纱摄影二十周年庆邀请函。
他突然想起霍青上次的确邀请过他。
时间就定在周末，也就是两天后。
他知道这种场合不能再穿的像同学会一样随意，下班之后特意去了一趟商场。
其实他穿西装的时间都很少，一般都是合照、大型聚会、或是在正式场合接见客户。
所以也没有什么买衣服的水平，好在他身形不错。
“先生你穿这一套特别帅气。”
年轻的售货员夸赞他。
“谢谢。”
他含蓄地回应，出门才发现卖西装的隔壁是米亚婚纱店。
里面宽大明亮。
一件特别漂亮的礼服被单独陈列在中央。
厚重的礼服夹层里镶嵌了很多碎钻，聚光灯下显得华丽璀璨。
台下写着着名设计师李季的签名。
“您好，请问先生是有什么喜欢的款式吗？”
旁边的售货员微弯着腰礼貌朝他问好。
“我先随便看看。”
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件镶满钻石的婚纱上。
“这一款呢是我们目前最新的款式，婚纱的主体依旧采用柔和的白色，保留最初的纯洁与宁静。”
“它的裙摆温润且蓬松，高贵且典雅。”
“婚纱的上半部分采用一种透视的设计，让新娘的颈部和肩部线条若隐若现，性感且神秘。”
“另外婚纱的裙摆上镶嵌了999颗白色小钻，在灯光下会展现一种璀璨的光亮。”
“代表热烈且坚贞的爱。”
他听着她的解说。
觉得新奇。
觉着还得是专业人干专业事。
她解说地很好，他见到第一反应也就有两个字，好美。
但无法用言语形容。
“这件婚纱大概多少钱？”
他持续追问。
“这一套呢原价是358万，因为现在刚好是米亚二十周年庆，有个八五折的折扣，差不多300万。”
售货员很年轻，很有耐心。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往常他买东西向来速战速决。
对于不会买的东西也不会多问，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
也不想浪费别人的时间。
而此刻呢，突然想了解。
好像就能够找到他和林姝冉的交集点一样。
“为什么这么贵？”
“首先这一套的用料主要采用顶级的真丝面料，其中镶嵌的999颗白色钻石，单论价值就已经超过100万。”
“该套婚纱从设计到裁剪历时六个月，其设计师的老师就是着名婚纱设计师李季老师。”
“再加上这套婚纱的设计之初就是高定婚纱，所以价格会相对高一些。”
她微笑着，解释地很清楚。
“那这些小钻成色如何？”
“重量在0.51到0.59克拉，颜色等级都是d色以上，净度vvs2。”
“你好像知道地很详细？”
“先生谬赞，这每一套婚纱都有详细说明，除了设计师，还包括用料与用料来源，了解清楚是我分内工作。”
“这些是天然的钻石吗？”
“当然，这是米亚婚纱与隆泰珠宝今年推出的联名款。”
周淮生提出了一个类似于砸场子的问题。
“按你这么说，这套婚纱最大的成本就是这些钻石，不过很多人都说钻石本来就不值钱——”
“何况还是碎钻，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一旦钻石价格降下来，其实这套婚纱也就不值300万？”
她听着他的问题有过一丝迟疑。
但她很快想到如何回他。
“市面上对钻石的价格确实众说纷纭，但就我而言，还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有人愿意花几十万买一套只会穿一次的婚纱，可有人也花一百块买一条红色连衣裙一样结婚。”
“若论好看美丽，钻石它并无瑕疵，光芒色彩在所有珠宝里位列第一。”
她先是礼貌一笑，而后滔滔不绝。
“三十年前一百块就是百元大户，三十年后一百块钱不过两杯咖啡，若论增值钻石确实不是。”
“但其实拿破仑时代银器贵于黄金也曾辉煌过。”
“钻石的价格目前居高不下，那它目前就值这个价格，这套婚纱就值这个价格。”
周淮生难得一笑。
“你说的很好。”
他得到了较为满意的答案。
“先生如果有喜欢的款式的话，可以带女朋友过来试试。”
“希望能够有机会！”
售货员全程面带微笑，没有丝毫不悦。
说实在的，他很赞赏她的工作能力与工作态度。
但他心知肚明。
钻石行业的烟雾弹迟早会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