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也不晚。”
    姜绾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头。
    目光看向牛导。
    见他要叫副导开直播，忙道：“牛导，我想请个假！”
    “你要回战狼？”
    姜绾还没说话，一旁的周雪晴和郁响紧跟着说：“我们也得回！所以……”
    “你们也要请假？”
    牛导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
    “唉，算了。”
    他叹气道：“8个嘉宾四个请假，还有一个喝醉一个被警察带走。怎么播啊？不播了不播了，今天干脆放假吧。”
    反正今天也是第二期的最后一天了。
    牛导看网友们都被昨天的热搜吸引，想来直播后也会被追问战狼二十年前售卖假药的事。
    他回答不了，干脆也就不播了，让大家趁早回去休息，调整好心态一个星期后再来。
    姜绾也得好好地想想后面的事情。
    因此，和大家道别后，她开上她的法拉利就往民政局去了。
    和战霆骁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她看了看人潮挤挤的离婚窗口，默默地轻呼了口气。
    下车，进门。
    有人提醒她：“离婚是要提前抢号的，你抢好了吗？”
    “嗯。”
    这个号是好几天前抢的了。
    当时，一心欢喜地期待着恢复单身。
    没想到，这会儿还真来了！
    只要再过一会，她就和战家再没有瓜葛了……
    嗡~
    嗡~
    手机在包包里轻轻地震动着，将姜绾的神游拉了回来。
    她拿起手机一看，只见周雪晴急促的声音传来：“姜绾你到哪了？”
    “嗯？”
    “你不是要来集团大楼吗？我告诉你，马上掉头，快走！别来！这里已经被人包围了。”
    “包围？谁？”
    “就是二十年前的那些受害者，他们看了新闻后现在全围堵在办公大楼，我们试图跟他们讲道理都被扔鸡蛋！”
    “战霆骁呢？”
    “被堵在楼里，他刚要官网发布一通赎罪通告，好像是要拿集团现有的所有资金做慈善。股东们这会儿正闹呢。”
    “看样子，他今天是来不了。”
    “嗯？你说什么？”
    “没事。”
    姜绾轻叹了口气，挂了电话转而给战霆骁发信息：【如果今天来不了的话，我另约时间。】
    【不用。】
    所以，在这焦头烂额的时候，他要过来吗？
    姜绾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松一口气？
    还是自嘲？
    反正，可以确定的是，他迫不及待地想和他离婚。
    也好，她先去拿了需要填写的资料。
    一人坐在靠窗边的长木椅上。
    离婚窗口前，一对夫妇在骂骂咧咧地声讨着这些年各自对家里的付出。
    通红的眼睛里，都是对对方的埋怨。
    在她的正前方，还有人痛苦地问着她的老公为什么不能爱她？外面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唉，婚姻到底给了女人什么？
    又给了男人什么呢？
    她不知道。
    加上前世今生，她似乎也一直没弄明白婚姻的真谛。
    只知道，当初满怀期待地穿上了新娘的嫁衣。
    现在路过看到婚车里坐着的新娘，却是再也没有期待。
    一切都结束了！
    她捏了捏手中的号码牌，将小小的纸张叠成了细小的千纸鹤，又张开揉成了一团。
    如此反复几次，也没见战霆骁到来。
    反倒是窗口前那对吵架的夫妇最后都泄气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大名。
    乞求老公爱她的那个大姐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毅然决然地走向离婚窗口。
    形形色色的婚姻，在破碎与失望中画上等号。
    对面结婚窗口却是门口罗雀的。
    姜绾坐得有些无聊了。
    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然后，在空间不算宽敞的民政局大厅里踱步，踱步……
    踱到热闹的大厅渐渐地变得安静了下来。
    空旷了下来。
    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竟等了战霆骁一天。
    那家伙怎么回事？
    她拿出手机正要打电话，忽然，陈飞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紧张害怕地传来：“二少奶奶您快来，老板出车祸了！！”
    “什么？”
    姜绾全身的细胞好像被凝结了般。
    撒腿就往门外跑。
    前世，战霆骁惨死在街头的画面再度浮上她的脑海。
    在这渐渐暗沉的天色里，和着凄冷的北风，呼呼地钻进她的衣领里。
    她跑了一小段路才回过神来自己有车的。
    但现在这精态着实不适合自己开，因此，她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急匆匆地往医院里赶。
    医院大门口。
    挤挤挨挨的记者将这一处堵得水泄不通。
    她避开人群，从后门偷溜上了楼。
    刚出电梯，远远就听得手术室门外的长廊上，陈飞正在跟公关部的人打电话。
    “战狼集团一定会妥善弥补二十年前的失误！战总的情况不要透漏出去！我不管你们怎么想办法，总之，危急时刻，我们必须拧成一股绳，帮战家度过难关就是帮我们自己度过难关。”
    “陈飞。”
    姜绾的声音是沙哑的。
    低沉的音量像是生怕吓到手术室里的人，她哑声地问：“他呢？”
    “还在手术室里，迎面冲来的大卡车，发了狠地往老板的车上撞。
    当时，老板已经及时打方向盘了。
    可是还是无可避免地撞上路边的大树。
    送来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了。医生说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我到现在都不敢告诉老夫人……”
    “奶奶身体不好，确实不能让她知道。”
    姜绾捏了捏手机，打电话给老宅里的管家，让他不要让奶奶看电视。
    更别给看新闻。
    “陈飞，我要进手术室，你帮我跟院方说一下。”
    手术过程中是禁止家属进入的。
    但姜绾做了消毒，穿的是医生的手术服。
    院长看到姜绾的时候只错愕了一秒，但，没有拒绝，而是跟姜绾细细地说了战霆骁的身体情况。
    “身体多处骨折，失血多过，血压偏低……”
    院长说这些的时候，姜绾都没有什么反应。
    只是，当她看到那直接插入他胸口，离胸部之后一厘米的大玻璃片时，呼吸紧紧地窒了一下。
    “准备拔玻璃！”
    “止血钳！”
    “不好，病人的心跳又加快了……”
    “战霆骁，你敢死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