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双手紧紧地止住了战霆骁心口喷涌的血。
一双通红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术台上苍白如纸的男人。
明明昨天晚上他还跟她说着狠话。
可是,为什么,她这会儿这么害怕他死呢?
【战霆骁,战家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你确定真的要死吗?】
【你要死了,战家马上就会破产。】
【到时候,我们努力扭转的局面都会回到前世,你死,战家灭,我们所有人没一个能幸免。】
【你真的甘心吗?】
“战霆骁!”
姜绾怒吼了一声,那心跳监测仪上,嘟嘟曲于直线的线条又忽然跳动了起来。
姜绾连声说:“舒凡术还没有抓到!那个幕后躲在战家和他联手的人我们还没有揪出来!你还没有跟我领证恢复自由!战霆骁,你要敢死,我就带十个八个男模到你的坟前去跳舞!让你好好地感受一把被戴绿帽的感觉!”
滴滴!
滴滴!
心跳监测仪上,那心跳声带着电音,滴滴地传入姜绾的耳中。
她害怕他又泄了气,不停地说着话刺激他。
同时,手中银针精准落在他的穴位上。
上一秒,各种生命体征趋绝望的男人,这会儿又渐渐地恢复了正常。
院长惊喜地看向姜绾。
没想到这个战太太年纪轻轻的,竟然有这起死回生的真本事。
“太好了!战太太,我们成功了!”
他们成功地抢救回了战霆骁的性命。
在推往重症监护室观察的时候,她整个人软软地滑倒到了地面上。
天知道,她刚有多害怕历史重演啊!
她多么多么害怕他会死!
“姜绾!”
突然一声厉喝,从远远的长廊尽头传来。
在这寂静的vip楼层里,宛如厉鬼的声讨。
姜绾擦去额头上的汗珠,侧头看去时,只见,梁乾君带着几个小股东,气势汹汹地从远处走来。
陈飞拦不住她,只好对着姜绾喊道:“二少奶奶您先走,这里有我!”
“没事。”
姜绾撑着双膝站了起来。
冰冷的目光凝落在梁乾君气势凌人的黑眸上,听得她怒骂道:“扫把星!昨天才害得我们战家名誉扫地,今天又害得霆骁出了车祸!你说说你,嫁进战家这一个月来,除了四处害人还会什么?”
“还会辩驳!”
姜绾冷眼看着面前的老女人。
“战霆骁刚出手术室,命悬一线你不关心,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来声讨我的?”
既然这样,她也不怕撕开了说:“战家名誉扫地,是因为你一味无知地将亲戚拉进集团,导致集团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现在他出了车祸,我严重怀疑是不是与你有关!”
“你敢污蔑我?”
“战霆骁出了车祸你毫不关心,倒是知道来声讨我,不就是恨死我救活了他吗?他要不在了,你就有机会掌管集团?”
“胡说八道!!”
梁乾君看了一眼重症监护室里躺着的男人。
一双晦暗的眼眸眯了眯:“我是怕你借着霆骁昏迷,趁机进集团!我告诉你,集团是姓战的!和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那和你就有关系了?”
姜绾可以确定了,这梁乾君的心思压根就不在战家身上。
她这会儿过来,是来借机打探战霆骁的消息的?
可恶!
“梁乾君,我不管你现在想干什么?我劝你收起那些小心思。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
“你就不怕毁了战言易吗?”
“呵!我梁乾君的儿子,谁能毁得了他?倒是你,姜绾,我听说战霆骁这么急匆匆地走是为了去民政局跟你离婚?呵,这事老太太要知道了,还会偏宠你?”
“你敢让她知道?”
“怎么?怕了?怕就把战霆骁的私章交出来!”
“对!霆骁既然出事了,短时间内是主持不了集团的,姜绾,您倒不如将他的私章交出来,我们也好找个有能力的人来管理集团。”
跟在梁乾君身后的小股东说。
姜绾认得他们,他们就是昨晚一起和梁乾君从老宅出去的几个人。
好像是,战家的旁支叔伯。
原本是没有战家股份的,但因为老太爷念旧情,在临终的时候怕旁支落魄,赠送了一点小股份给他们。
他们吃了这些股份的红利几十年,出钱出力没听说过,倒是在这危机关头知道来添乱了?
“各位叔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手里也就只有百分之一的股份吧?”
“……”
“就这么点儿小股份,拿了私章,掌舵权就能落到他们的头上?别给人拿了当枪使还呵呵地傻乐!”
“你——”
“姜绾!我看你是故意要和我们作对了?”
“是又如何?”
“走!咱告老夫人去!看这个害死亲夫的臭女人还怎么在战家立足!”
“站住!!”
远处的电梯口,忽然传来了一道沉冷的声音。
战司昊推着战晨封,缓缓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梁乾君惊愕道:“战晨封?你不在半山别墅里好好休养,出来做什么?”
“出来主持大局!”
战晨封威严地看着梁乾君陡然僵住的老脸。
唇角讥诮:“二婶是觉得,战家的人都死绝了吗?需要你来主持大局?”
“你……我是你二婶,按老太爷当年定下的规矩,你们大房无人能主持集团的情况下,就该由我们二房说话!”
“谁说我们大房不能主持了?”
“霆骁在里面躺着,是生是死还未可知!而你,呵,你一个藏在半山别墅里躲了二十年的懦夫,连路都不会走了,还能怎么……”
额?
嘴边的话语,忽然梗住。
梁乾君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看着战晨封缓缓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笔挺的黑色西装修衬着他颀长的身段。
沉稳内敛的眼眸,此刻凝落在梁乾君的身上时,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
梁乾君和小股东们一起磕磕巴巴地:“你你你的腿……”
“好了!”
“不可能!”
“有姜绾大神医在,有什么不可能的?还是说……”
战晨封犀利的话锋一转,冷肃地落在了梁乾君的身上:“这些年偷换掉我伤药的人是你!你巴不得我再也站不起来?”
咯噔!
一声闷响砸落地面。
只见,战言易手中的鲜花陡然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