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记忆力超群
作者:用户44204519   民国乱世之外科精英重生记最新章节     
    杨桂花与张栓柱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两家都是村里的干部世家,杨石头的儿子杨大牛更是年年逢节必登张家门,两人后来又一同考进了京城的农学院。
    虽然栓柱进燕农的时候,桂花早已毕业在家务农,但在那个时代,人们格外看重出身和学历,校友之间仿佛天生存在着一种紧密联系。
    张栓柱苦笑一声,“这也是临时决定的,我爹的一个老朋友,上海红柿子诊所的沈院长推荐了个高明的大夫来,据说手术方案很好,这腿痛可是困扰了我爹多年的心病,只盼这次手术能让他康复。”
    “这位是叶芳吧,都长这么大啦?”张栓柱看见了杨桂花身后的叶芳。
    “张叔好。”叶芳恭敬地问候。
    “哎呀,长大了,成了大闺女了。现在在哪里读书呢?”张栓柱关切地问。
    “我在杭城大学念书,今年就毕业了,打算考东合农学院的研究生。”
    “那可是上海的好学校,确实不错。”张栓柱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杨桂花笑着插嘴道:“好了,先别问她了,现在你爹手术最重要。手术得多长时间啊?大牛又没跟你一块儿回来,你一个大男人忙得过来吗?穿衣吃饭、洗漱睡觉,哪一样不得操心啊。”
    说着,她把手里的保温罐递过去,“知道消息晚了,也没准备啥贵重东西,我熬了鸡汤,做完手术估计也就只能喝些清淡的东西,想着大牛不在身边,你大概也不会想到这些,就让人炖了送过来。”
    张栓柱此刻确实被感动到了,“桂花妹子,我真没想到,昨天你爹还在忌口,从昨晚开始就没吃东西,这会儿醒来应该饿了吧。”
    杨桂花淡淡一笑,并未邀功。
    然而做到这份上,张栓柱自然领会了叶广言一家人的情谊,便主动谈起此次来杭城的缘由。
    “这次的事,上面非常重视,那梁生布庄的老板跟王副部长是连襟,王副部长的丈母娘正是失踪的那个小少爷的亲姨妈。这件事发生后,王副部长的岳母都哭了两次昏过去了。
    “王副部长跟咱部长关系铁得很,所以部长特意让我跑这一趟,要是能找到人,那就皆大欢喜;要是找不到,这监管不利的责任,广言兄弟你怕是躲不过去了。”
    叶广言听罢也只能苦涩地笑了一声,“的确是我工作没做好,不管找到找不到,我都得好好反思自己。不过有些事儿我还真是力有未逮,栓柱兄弟,咱们好歹是燕农出来的,你就看在同窗的情分上,在部长面前帮我美言几句吧。”
    这算不上什么难题,张栓柱端详着手中的保温罐,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叶家三口陪张栓柱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待,手术室内,叶一柏、许主任、沈副院长等人已经完成了消毒准备工作。
    唐春花和另一位中年医生——也就是张慧芹的丈夫正在架设摄像机,调整角度。唐春花边调摄像头边抱怨道:“叶大夫,昨天怎就没想到把‘迷走神经切断术’的录像留下来呢。”
    “叶大夫,病人已经在麻醉室了,但他不让麻醉师给他麻醉,说是您答应了他要用猪油来麻醉。”提到“猪油”,小赵的脸上满是复杂的表情。
    叶一柏已戴上无菌手套,正仔细检查手术器械,听到这话,他手中的动作不由得一顿,原来老头子还记得这茬。
    倒不是说叶一柏想糊弄张老爷子,做股腘动脉旁路移植术可以用持续硬脊膜外腔阻滞麻醉,也可以用全身麻醉,通常由医生依据病人的基本情况和意愿来选择。
    张老爷子的态度很明确,他也符合条件使用硬膜外麻醉,但叶一柏心底暗自觉得,这位倔脾气的老头子在手术中保持清醒状态,对于作为主刀医生的他而言,挑战性可不小。
    所以叶一柏原本想的是,倘若老爷子没提,就索性装糊涂过去了,让老爷子全身麻醉进入手术室,手术做完醒来时一切都结束了,老头子也拿他没办法。
    可惜的是,老爷子的记忆力超群,没能糊弄过去。
    “我这就过去。”叶一柏说着,转向许主任,“许主任,你核查一下手术器械,我去一趟麻醉室。”
    许主任忙不迭地点点头,走上前来接手叶一柏的位置。
    沈副院长从小护士口中提及“猪油麻醉”的那一刻起就竖起了耳朵,见叶一柏起身赶往麻醉室,他也放下手头的工作,自言自语道:“我也去看看能不能搭把手。”说完便一路快步跟随着叶一柏走出手术室。
    曾有人感慨,麻醉技术的诞生堪称外科手术发展历程上的转折点与里程碑,它的出现使外科手术彻底摆脱了野蛮与不人道的恶名,真正成为了为广大民众所接受的一种治疗方法。
    早年间,麻醉技术刚刚兴起之时,麻醉医生往往由外科医生兼职担任,谁负责开刀,谁就负责麻醉,且当时大多数麻醉方法相当粗糙。
    诸如早期的乙醚吸入式麻醉,1872年的水合氯醛,1903年的巴比妥……一台外科手术麻醉结束后,患者没有遗留任何并发症几乎被视为奇迹。
    据张老爷子讲,他曾经见过很多战友在接受麻醉后还没上手术台就离开了人世,的确如此,在没有专职麻醉医生、外科医生未经专业麻醉培训的情况下,这样的悲剧屡见不鲜。
    在那个淳朴的乡村时代,战士们往往凭借着自身经验调配草药麻醉剂,而那些土法熬制的麻药对人的体质损耗极大,体弱者甚至未上手术台便已陷入昏迷,这并非罕见之事。
    战场上,很多士兵宁愿咬牙忍受剧痛,也不愿尝试那些可能带来更大伤害的麻醉。这其中的道理,叶一柏在大学时选修麻醉学时就已经明了。尽管他鲜有机会亲手实施麻醉,技术熟练度和手法自然无法与后世的专业麻醉医师相比,但相较于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同行而言,他的技艺已算是精细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