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人的意志力是个神奇的力量
作者:用户44204519   民国乱世之外科精英重生记最新章节     
    “我当时可是面色不改,把手套在里面涮一涮,洗干净还能接着用呢。反正修补不完它还会漏,缝合时甚至还直接滴落到手里呢……”
    周围的医护人员听闻此言,皆默不做声。
    时光悄然流逝,随着村落外铁牛车“当当当”的响声,新一天的生活就此拉开帷幕。
    村卫生所外,桂婶守候了一整夜,她那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眼神逐渐透出绝望的色彩。
    而裴大队长裴泽弼也是不知为何,夜里辗转反侧,每隔一个小时都要起身瞧一瞧,顺着病房方向走向厕所,顺带着偷偷瞄一眼手术室的门。
    他的频繁出现,让护士站值夜班的小护士颇感犹豫,若不是那一身标志性的工作服,恐怕她早已建议他去一趟泌尿科门诊了。
    昨晚弛津饭店送来的那份晚餐孤单地搁置在护士台上,沈院长进去探望过,想着让叶大夫等人忙里偷闲轮流垫垫肚子,然而在与死神争分夺秒的较量中,别说吃饭,就连上厕所都只能强忍着。
    外科医生的膀胱确实训练有素,历经两场连续手术之后,除了两位年轻的医生轮番上厕所之外,其他人都仿佛忘记了释放的需求——当然,也可能是在硬撑着……
    叶大夫身边的助手理查接过重任,但开口之前先是一脸尴尬的笑容:“叶大夫,接下来我来接手,但我先去方便一下。”
    马大夫保持着手中的牵拉动作,望着理查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对他的艳羡之情。
    早上七点四十二分,一群疲惫不堪的白大褂们在手术室内东倒西歪。此刻他们已不再依墙而坐,甚至有人索性躺在手术室地板上歇息,叶大夫则倚着墙壁微微阖眼,时不时瞥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
    由于患者还未拔除气管插管,呼吸球囊一刻也不能停,两名年轻的医生保持着清醒,轮流捏着呼吸囊,维持着患者的呼吸。他们正值壮年,体力尚可,相比之下,那些即将陷入昏睡的资深医生们状况要糟糕得多。
    “各位老师,你们先休息一会儿吧,等麻醉药效过去了我再叫醒你们。”一名年轻医生小心翼翼地提议,随后他收获了职业生涯中最丰富的一波上级医生赞赏的目光。
    八点十六分,周护长低头看了看手表,宣布道:“病人自主心跳恢复,自主呼吸恢复,心跳频率每分钟五十-four次……”
    五十-four,比一般老年人的心率还要缓慢,但还不至于到植物人状态的地步。
    “冯然,冯然,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小郑护士在冯然耳边轻声呼唤,同时用力拍打着小孩的脸颊,力度之大,看得人心疼。
    五分钟过去……
    “开颅手术后,有的病人两三个月后才恢复意识,家属肯定焦急得很,先把孩子推出来吧。”
    “都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笑不出来那就板着脸,家属看见会担心的。”马大夫看到两个神情沮丧的小医生,用力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鼓励道。
    “已经做得很好了!脑部受损,脾脏破碎,哪一个都是要命的事儿,这孩子命算是保住了,醒来的机会也很乐观。”
    手术室外,桂婶坐在走廊边的长凳上,一夜未眠,双眼泛起了红血丝。从手术开始到现在,她甚至连眼睛都没敢闭一下。
    “开了开了,手术室的门开了!”远处护理台的小护士密切关注着这里的情况,见手术室门开启,立刻抓起桌子上的纸条朝手术室门口奔去。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推着病床鱼贯而出。
    桂婶顿时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因长时间不吃不喝且未休息,她的脑袋一阵晕眩,但她顾不得这些,面色苍白地向人群走去。
    “大夫……”她望向叶大夫,嗓音颤抖不已,“我儿子他……”
    叶大夫取下了口罩,平静地回答:“手术算是成功了,孩子的生命体征已经趋于稳定,但他受伤的是脑袋,人体最复杂的器官,接下来对于他的康复而言,他自己坚韧的意志力将变得至关重要。”
    桂婶迷茫地看向叶大夫,歉疚地说:“大夫,对不起,我读书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为什么说他自己坚定的意志力更重要呢?”
    医生总是不能只挑好听的话讲给家属听,哪怕内心不忍,他们也必须告知家属所有可能的情况,甚至有时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风险、冲突和误解,他们还需把病情描述得更为严重一些。
    冯然的心跳与呼吸已能自行运转,这意味着他的躯体具备了复苏的可能性,但何时能真正醒来,则需看其大脑恢复的状况,这恐怕需要一段时日。叶大夫慎重其事地解释道。
    “一段时日?”桂婶低下头,反复咀嚼这几个字,“要多久……多久啊?”她的声音细若游丝,满是不安。
    “或许是明日,也许一个星期,也可能两个月至三个月,再或者……一生。”叶大夫的话语如同寒风吹过,让人心头一紧。
    桂婶仿佛遭到重击,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一生?那就是说,然然这辈子都要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了吗?”她语气颤抖,难以置信。
    此刻,桂婶无法言喻心中的感受,只感到脑海空荡荡的,仿佛所有的情绪都在瞬间消散无踪,悲痛与绝望都不复存在,只剩下空洞的世界令她恐惧。
    “冯然的母亲,我所说的一生是最糟糕的情况。根据我的临床经验,冯然的大脑损伤并未严重到导致植物状态的程度。此时此刻,家人的陪伴与友人的支持尤为重要。人的意志力是个神奇的力量,你不妨乐观一些,也许他明天就会醒来。”
    “没错,没错,兴许明天就醒了,明天就醒了……”桂婶嘴唇翕动,重复着这句话,走向紧闭双眼的儿子,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
    “将他送去重症监护室。”叶大夫向赶来交接的小护士下令。
    小护士应声点头,随后召唤几位同事一起将冯然推向重症监护室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