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静静地躲在墙边,目光紧盯着院子里透出来的灯火。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蚊子都在他们身上吸得胖墩墩的飞走三波了,他们是身体痒腿又麻,耐心几乎消耗殆尽时,那院子里的火光总算是熄灭了!
四周顿时堕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但杀手的眼睛却闪着亮亮的兴奋。
绞杀时刻!
头人无声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人跟上,准备闯门而入。
而就在他们无声靠近正门时,从路的另一方突然又跑来了一拨黑衣人。
双方在几乎面怼面的距离同时愣住。
吓得急忙往后跳开,无数双闪亮亮的眼睛在黑夜中眨巴眨巴,显然双方都很懵!
不对了,除了自己,怎么还会有人靠近这小院?
难道说,是守护院子的暗卫?
那岂不是暴露了?
为完成任务,也为抢得先机,双方都想着在对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之前,先将坏事之人解决掉。
于是,就在这个死寂无风的黑夜,在一处毫不显眼的小院子门口。
两拨杀手火拼起来,刀剑相交的声音,在宁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
双方心中都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解决掉保护姜篱的家伙。
他们的招式狠辣无比,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致命的杀意,混战在一起都不知道谁是谁?
但管他呢,头人都充满了信心,哪怕最后战到只剩一人,那一人也绝对是自己,只要能提回姜篱的人头,下半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他们在门口打得你死我活,场面极为激烈,声响惊醒了刚刚入睡的姜篱。
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皱着眉,倾听着那外面的动静。
春翘有些紧张地护在她身前,小声道,“小,小姐,听声音好似有人拿着武器斗殴啊,是冲着咱们来的吗?”
“别怕,有大师父呢!”姜篱轻声说道。
其实大师父今日在哪她也算不准,但相信大师父从来都嗅觉灵敏。
大概又过去了一刻钟,院子那扇斑驳的木门始终没有被人冲破,而院外的嘈杂也渐渐消弭。
世界又再次恢复了安静。
主仆俩静静地等了片刻,没再听见旁的声响,迅速点亮灯笼,要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甫一开门,就见不远处一道灰色长袍似流云一般飞了过来,稳稳落地之后,看着门口杵着的姜篱,捏须一笑,“丫头,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休息?”
姜篱看到老泰山,慌乱的心也算重回原位,露齿一笑,“大师父,多亏有你?”
“什么多亏有我?我这不刚到吗?哎哟我的无量天尊,踢的什么玩意……”
步虚子有些不解,一边回她的话一边朝她走过来,都没注意角落里的躺尸,险些被绊一跤。
扶住栓马石站稳,借着微薄的光亮放眼望去。
“喝,好家伙,我这稍微偷一下懒来得晚一些,你就遭袭了?不对不对不对,怎么还互相捅上了?”
道长说的那个场景,姜篱也是刚巧看见,有两个穿着一样,武器一样,袖带都一样的黑衣人互相给了彼此一刀!!
其他人的死相也……够人喝一壶的。
门口已经被这些人弄得一片狼藉,干净的地面被鲜血染红。
姜篱瞧得一阵胃里一阵翻滚,捂着嘴,快步走到无人的墙根边,好好地吐了一场。
等她缓过劲来,却突然笑了,且还是前仰后合的那一种,“大师父,我有一个很不成熟的想法,你说,这……这两拨人是不是都冲着我来,可是他们彼此不认识,都以为对方是保护我的人,然后就打了起来?”
步虚子思忖她的话,随即点点头,他来晚了,负责姜篱安危的只有自己,那么这些人都死在门口,只有姜篱说的那个可能了。
一群傻蛋!
如今杀手的门槛都这么低的吗?什么人都可以来做杀手吗?
春翘慢了好几拍才反应过来,讶异道,“啊?原来是这样,那方才岂不是很惊险啊?还是小姐洪福齐天,就这样解决了两拨杀手!”
步虚子揶揄道,“那倒是,果然怀了身孕就是福气满满啊!”
姜篱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无踪影,没得聊。
步虚子在每一具尸体身上摸了又摸,却没摸出什么有用的证物来,眼角觑见姜篱仍站在门口,连忙斥道,“行了,有身子的人就不要见血腥了,贫道处理,进去吧!”
姜篱凝着灯笼里幽幽的火光,笑问道,“大师父打算怎么处理这么多的尸体啊?”
“还能怎么处理,弄到野外挖坑埋了。”
姜篱抿唇一笑,“大师父,你这把岁数了,来回几趟身体哪吃得消,我有个馊主意……”
步虚子扭头看她,丫头眼中闪动着狡黠的光亮。
活了八十八,如今成了老神仙,也不知道何时能羽化,步虚子现在最怕的就是活着没意思。
“说来听听!”
姜篱上前,凑近他耳边,笑吟吟小声道,“咱们让他们的主子自己把人领回去,不能累着我们大师父。
步虚子的眸子极快地转了又转,最后与姜篱心照不宣一笑,“行,就听丫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