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僧机慌了,莽古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他只来得及抱住了她冰凉的身体。
“来人,请郎中来。”
冷僧机声嘶力竭的嘶吼着。
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的心,或许真的见不得莽古济死去。
莽古济昏迷了许久,冷僧机甚至来不及看到她醒来。
便被皇太极身边的李德昭请进了宫里。
他知道,皇太极一直有派人盯着小院子。
所以,此时此刻,皇太极一定是什么都知道了。
冷僧机怀揣着忐忑进了宫。
相思也在注意到这个情况后,禀报了哲哲。
哲哲到崇政殿门外的时候,那里正站着多尔衮。
两人的再次碰头,让多尔衮哑然失笑。
“哲哲福晋,我们还真是有缘。”
哲哲淡淡的瞥着他:
“可惜无分。”
多尔衮脸上的笑意顿住,哲哲漫不经心打量着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
暗叹,还是在外头肆意的日子养人。
里头的皇太极正在问责冷僧机。
无他,自然是盯梢的人传了话进来。
莽古济已经知道冷僧机要告密的事情了。
冷僧机跪在地上,老实的回答道:
“启禀大汗,奴才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昨日莽古济出去后,便知道了一切。”
皇太极冷哼 一声:
“你的意思是说,是本汗这里走露了消息?”
“奴才不敢。”
冷僧机将自己的额头紧紧的贴在地上,诚恳的认错。
问题肯定是出现在皇太极这边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昨日的晚会的……
冷僧机能想到的,皇太极也能想到。
他知道是昨天有人告知了莽古济,这个人不是哲哲就是海兰珠。
这两个人,是皇太极都不愿意怀疑的人。
所幸,现在的局面已经是他稳控了。
“冷僧机,本汗要你在明日便揭发了当年的事情。”
皇太极的话让冷僧机倏的抬头,恳求道:
“大汗,莽古济她才小产,身子不适。
您能让奴才晚上两日再站出来说话吗?”
皇太极似笑非笑的盯着冷僧机的脸庞,他的确是很认真的祈求。
“冷僧机,本汗实话告诉你,莽古济会被处死。
所以她的身子好与不好,并不重要。”
冷僧机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没想到皇太极竟然这样直白的让莽古济死。
他在心里挣扎着,半天才出声道:
“大汗,莽古济不过是帮凶……”
冷僧机的话,在皇太极轻飘飘扫过来的眼神下,咽了下去。
皇太极瞧着冷僧机这副好像是为着莽古济着想的模样,心里十分的不快。
莽古济必须要死,死的越惨越好。
他要让所有人的看到,这就是谋逆的下场。
皇太极想着,冷笑一声,威胁道
“冷僧机,你莫不是忘了在宫里的那拉氏吧?
前不久她才生下了格格。
做人呢,还是要看清的好。
别到时候因小失大,两头落空才是。”
冷僧机脸上的犹豫挣扎,随着皇太极的话彻底平静了。
他微微抬头看向上面威严的皇太极,低声道:
“奴才知晓其中的厉害。”
皇太极似乎是满意了,许诺道:
“本汗答应你,等清算了这些乱臣贼子。
本汗会授你世职三等梅勒章京,迁一等侍卫。
你的妹妹在宫里,也会富贵一生。”
冷僧机心头有过一瞬的感激,重重的磕头谢恩道:
“奴才多谢大汗厚爱,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他要的不就是这样的地位,和妹妹的安危吗?
如今一切都有了,不过是个女人。
他又何必呢……
冷僧机不停的劝慰着自己,茫然的出了崇政殿。
见到外面的两人时,脸上闪过错愕。
“贝勒安好,大福晋万福。”
多尔衮的人不少,眼前的人他也知道。
明面上是莽古济的人,但实际上是皇太极的人。
多尔衮很好说话的让人起来。
“本贝勒记得你叫冷僧机,看着便是个结实的。
有没有兴趣跟着本贝勒做事?”
哲哲暗暗的对着多尔衮翻了个白眼。
多尔衮现在是脚下的地还不够实吗?
在崇政殿门外就惦记着皇太极的人了?
冷僧机受宠若惊的摇摇头:
“回贝勒的话,奴才不敢有此奢想。”
说罢,又行了一礼,步履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哲哲转身瞧着,心里不安极了。
多尔衮瞧着,轻声道:
“怎么?哲哲福晋也看上了?”
尽管知道多尔衮这话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但是图听着刺耳极了。
冷着脸就要离开这里。
“哲哲福晋,你不是要见大汗?”
多尔衮出声拦住了哲哲的脚步。
他以为是自己的出声,惹得哲哲不快。
哲哲难得好脾气的说了一句:
“本福晋没事找大汗了,贝勒请便吧。”
丢下话,哲哲麻利得到带着侍女离开。
如今的盛京守卫森严。
至于汗王宫,守卫是比盛京还要森严。
哲哲不能随意进出,也不可能随便让人进来。
这就导致了她现在压根就没有办法将自己知道的告知莽古济。
甚至没有办法知道消息。
好在过几日便是腊八,可以试试让人出去。
哲哲想着,躁动的心勉强的安定了下来。
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午后,布木布泰便带来了消息。
说是宫里传遍了,哈达格格和从前的三贝勒等人谋逆。
如今已经被收押到了法司。
哲哲当时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黄昏。
“大福晋,您先喝点水。”
当归小心翼翼的说着,哲哲现在并不能受什么刺激。
也是今天布木布泰来时,她没想到布木布泰要说的话是那样的刺激。
哲哲撇开了当归的碗,虚弱的问道:
“莽古济呢?”
当归哀伤的放下碗,叹了口气,说道:
“奴婢让人打听过了,大汗将莽古济弄去了法司。
说是那个侍从的一面之词不可信,现在正命人搜查住处呢。”
当归曾经是莽古尔泰的人,自然是理解哲哲现在的心情。
可哲哲的身子不好,本来就是好好养着都活不长的底子了。
如何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受罪?
“大福晋,您放宽心。
三贝勒的事情牵扯不到莽古济的,您放心。”
哲哲忍着喉头的腥甜,闭了闭眼睛。
皇太极既然让冷僧机揭发,必然是准备好了证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