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使没有进船舱之内,只在甲板上和他说了一会儿话。
石泰然还以为他要直接从神行舟上飞走呢,却没想到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看起来皱皱巴巴的羊皮纸。
紧接着念动咒语。面前出现了一道光门,整个人便消失不见。
这道光门看起来和浮光的通道很像,说来也怪来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之后见到了桀骜,看到了星灵却始终不见浮光的踪迹。
如果不是看到所谓的圣使使用的光门他还在真的未必能想得起来浮光。
“回去吧。”白可儿的脸上带着心有余悸的后怕:“你跟我来。”
石泰然点点头跟了过去。
白可儿住在神行舟最里面,这房间虽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两人在圆桌前坐下,白可儿对黄莺说:“你去泡一壶青山灵茶来。”
黄莺看了石泰然一眼,若有所思地离去了。
“我原本以为你是个普通人,却没想到你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竟然能让圣使对你的态度如此恭敬。”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这么恭敬,也没有什么特殊身份,灵境仙子,近日的事,石某多有打扰,这次所得之物虽不能偿还一二但也算聊表心意。”
白可儿脸颊微红:“这说的什么话随手救你,本就不图回报的,更何况你的事于我而言也不算是麻烦,千万别说什么偿还恩情的话了。石道友,我想问问你日后还去圣院吗?”
石泰然点头:“自然是要去的。”
“那就好,那咱们还是一起去,如今圣使的事情也算是解决了,你只管安心求学便是,不过……我能问问你师傅究竟是谁吗?”
石泰然故作深沉:“也是散人一个,没什么名号,只教了我几年就游历四方去了,要不是家里哥哥姐姐接济,我早死了,所以不愿提他。”
白可儿脸颊微红:“原来如此。”
突然她反应了过来:“可是……”
“可是这里的人打从出生起,便有元婴期的修为,为何我还会凄惨到饿死?”
石泰然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漏洞快速找补:“我和这里的人都不一样,我出生之时只是一个普通人,师父是个心地善良之辈,会收集我们这些普通的婴孩。”
白可儿听到这里时便已经信了,不可能人人落地都原因的,而那些出生时并没有修为傍身的人往往会被父母遗弃。毕竟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凡人而凡人在这种世界活着太难了。
也有舍不得就将孩子留下的,但最终总避免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原来如此,我拉你过来其实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就是想对你说,你好好在我这里呆着,同我一起去圣院,别的地方不要乱走最近天都实在是乱的很。”
“修为低一些,被人抓走了,做炉鼎是常有的事。”
“如今在外的散修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被邪修抓去了。”
她一脸凝重,言辞颇为恳切,显然并不想让石泰然出去。
有顺风船谁还愿意走路啊,石泰然也没有倔强的非要离开。
“既然是这样,又确实不会给仙子带来麻烦,那就跟您一起走吧。”
石泰然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就看到桀骜,以及星灵等在房门口用审视的眼神盯着自己。
“怎么样啊?什么情况?”他们两个很聪明的,没有出门去给石泰然找麻烦,但也对石泰然现在的情况好奇到抓心挠肝。
“能什么情况,一个两个都是试探我罢了,早说了嘛,这天底下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
这还是他从徒弟那儿学的一句话。
“你是说那位白仙子想要利用你?”
“大概也是真心想要救我吧,然后顺手利用一下。”石泰然给自己倒了一杯灵茶:“等到了他们口中所说的圣院,再做具体的判断。”
说完之后,他从怀里取出一颗透明的紫色坠子:“这也是我很久之前鼓捣出来的玩意儿可以温养灵魂的,以后有情况你们两个又想获知的话,可以藏在这坠子里。”
“那万一到时候有人要杀你,我们该怎么办?”星灵考虑的显然要比较多。
桀骜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星灵:“你这女人问题也忒多了些,怎么办?凉拌呗,咱们现在这种情况明显是和他绑定在一起了呀,不过修罗符你有没有拿过来啊!”
所谓修罗符,自然就是指那个自带阵法,桀骜赴死之前托付给石泰然的。
“还在没有损坏,好奇怪,我身上除了那副龟甲,所有的东西都完好无损,不对,还有浮光也不见了。”
听到浮光的时候,星灵的脸上露出几分不屑:“那没用的家伙带着她也没什么意义,估计是看情况不对,与你主动切断联系跑了吧。”
“你与浮光好像很熟悉?”
“算不得熟悉,只是见到过他跟着几个主人都半路跑了的。是个完全没有道德和准则的主,谁的脸好看就贴过去,若遇到危险便先把主人抛下。”
“之前她救过你一次,我还觉得新奇,如今想来,也就良心发现了那么一回高看她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很好了,至少浮光还活着,二者之间原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说什么主啊仆啊的都没有用。
石泰人最开始以为浮光只是想要借他这阵东风,从秘境之中逃出去,后来认他为主,他还蛮吃惊的。
桀骜不知什么时候上了房梁,单腿屈膝手放在膝盖上:“我若也出生在这么个地就好了,找的妻子便不至于只活那么几十年便离我而去,自己的儿女也救不了。”
他原本性格软弱,本体死后部分性格回归才变得刚强了些,这么一个两米多高的汉子如今伤春悲秋起来,还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星灵“啧”了一声:“你的妻子与孩子都死了多少年了,你感情那么持久?”
桀骜白了她一眼:“你就是个炉子,你懂什么感情?我跟你说了也白说。”
星灵难得的笑了:“你倒也不是多怀念他们,你就是怕忘记做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