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满粮夫妇中毒,今夜已是最后期限,老仓有些坐不住了,在房内焦躁地来回走动。
戌时中,天色彻底暗了下来,老仓早早换好夜行衣,迫不及待地出门而去。
子时,一条人影,矫健地从周家山庄的院墙潜进了周家山庄的大院内。来人四下环顾后,确定无人,便直接往管家房摸去。
管家房的外室,两个丫鬟已在临时搭起的伺夜榻上熟睡了。
潜进管家房院内的夜衣人,从靴筒里抽出匕首,将管家房的上房门撬开,轻推房门,如入无人之境地进入,经过伺夜榻旁,夜衣人抬手点了两个丫头的睡穴,便往内室去。
到的内室,见钱满粮夫妇双双躺在床上,人事不醒。于是,从怀里掏出两颗丹药,分别塞进钱满粮与秋香的嘴里,并点了他们的喉穴,丹药顺利被送下咽喉。
夜衣人静立床边,望着钱满粮夫妇面色的变化。一盏茶后,钱满粮夫妇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了起来。夜衣人又伸指搭上钱满粮的腕脉,脉象也渐渐平缓有力。
“如此,主人就放心了。”夜衣人自语道,收了手,转身轻步往室外去。
“阁下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吧,等钱管家醒了,也好谢谢你的搭救之恩。”这时,老仓出现在管家房上房门口,堵住了夜衣人的出路。
夜衣人见有人拦路,停下身来,眼里聚起杀意,虽头罩遮面,但能感觉到夜衣人强大的怒意。
“你是何人?是要找死么……”夜衣人冰冷的话语,让燥热的夏夜有了丝寒意。
“呵呵……那就要看阁下有没有本事从周家山庄走出去了。”老仓笑道,露在面罩外的双眼,目光烁烁。
夜衣人不再说话,挥掌向门口的老仓攻去。
老仓急退到院里,地方大,方便施展拳脚。
夜衣人逼近,一招鹤爪手,向老仓抓去。
见夜衣人来势汹汹,内力雄厚,老仓也不敢轻敌,忙再急撤,避开夜衣人的攻击。
见老仓一再避退,夜衣人冷笑道:“难不成你只会躲避……”
“阁下功力深厚,能避开阁下的攻势,老夫想,也不是谁都可以做得到的吧。”老仓明是夸赞夜衣人,也意在向夜衣人挑衅,也莫要小觑了自己。
“莫要废话,痛痛快快过招便是。”夜衣人不愿多在周家山庄逗留,必须速战速决。
然老仓却有意在拖延,道:“阁下武功高强,何需替人卖命?不如留在周家山庄,周老爷仁厚,定会重用于你。”
“放屁,他周鸿泰算什东西,岂能与我主人相提并论。”夜衣人喝斥老仓。
“哦,主人?你这是自甘下贱,甘作人奴仆,哈哈……”老仓讥讽。
“老匹夫,莫要逞口舌之快,受死吧。”夜衣人果然被老仓激怒,发招向老仓面门攻来。
老仓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出拳迎战夜衣人。
高手间过招,除了偶尔的闷呼声和互击时发出的掌声,基本不会有过大的动静,周家山庄依然在子夜里沉睡。
二人在院内战了八十回合,夜衣人与老仓缠斗,眼见对手功力不俗,与自己不相上下,急于脱身的夜衣人渐渐急躁起来。
只见夜衣人一招“鹤行大柔手”向老仓的胸口击去。
老仓识的夜衣人使的鹤拳招式,攻来的这招“鹤行大柔手”,威力不可小觑。老仓沉着冷静,用分心掌攻向夜衣人的前胸。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双方的前胸,都暴露在对方的招式下,如冒进,必是两败俱伤。
然老仓无畏地没有丝毫收掌的意思,似要来个玉石俱焚。
夜衣人却怕了,忙撤了攻向老仓的“鹤行大柔手”,急后撤,一个后空翻,在空中向老仓射出两枚飞镖。
老仓藐视地一个平板后下腰,避开夜衣人射来飞镖。
“暗器伤人,着实不耻。”老仓立起身子,冷嘲道。
“疯子,你想死,莫要拖我下水……”夜衣人说完,挥手向老仓面前扔出一颗迷烟散。
顿时,一大股浓烟,在管家房的院里腾起。
老仓顿时被呛的迷了眼,心下暗叫:“糟糕,此贼要逃……”
正当老仓懊恼之际,只听的一声闷哼,似有东西重重地砸在地上,随即便没了声音。
老仓忍着呛鼻的气味,冲进迷烟内,向管家房上房摸去。
“仓爷……”一声“仓爷”,老仓顿时安下心来,眼里也露出笑意。
老仓的房内,钱满粮扯下被点了穴道尚在昏迷中的夜衣人的头罩。
“邹一钱?”一边的老仓看清被扯去头罩人的真面目,惊呼道。
夜里人正是九幽谷内九幽宫主的大使者邹一钱,也是邹伍婆的大哥。
刚才邹一钱与老仓酣战到八十回合的时候,钱满粮已经解尽体内的毒醒了过来。翻身下床,正要抬脚去到院外,又一想,转身点了秋香的睡穴,才悄无声息地潜到外室,隐在门边观战。
见邹一钱抛出迷烟散,知他要逃,便急跃出房,赶到邹一钱身后,一把抓住刚纵身空中的邹一钱的脚踝,发力一扯,像甩鞭般将邹一钱甩在地上。
邹一钱被这突如其来的扯甩,毫无防备地重砸在地面上,顿时昏了过去。
“这就是邹一钱?”钱满粮只在那夜夜探九幽宫时与邹一钱照过面,当时也只猜测他就是邹一钱,并没有真正确定。
“对,他就是邹一钱。”老仓道:“想不到这厮,十余年间,武功长进了这么多。”
“仓爷,烦劳您看住他,我出去一趟,取点东西就来。”钱满粮道。
“钱管家,您就放心去吧。”
钱满粮从马厩牵了快马,上马出了周家山庄,加鞭往邹家村而去。
到的邹家村,钱满粮将马匹拴在邹家村头的大樟树下,直身往邹家村邹家兄弟的房子掠去。
邹家院内,死寂一片,那廊道的气死风灯上,连飞虫都趴在灯柱上沉睡。
钱满粮熟门熟路,摸向后院邹老太太住的东厢房。
钱满粮从西厢房潜过时,却听的西厢房内,传出轻声的娇嗔声:“死相,又来,今晚你已经要了四次了……”
“莺莺,我想死你了,春宵苦短,莫要辜负了……”一个男声轻和道。
接着,西厢房内便传来不可描述的声音。
钱满粮怔了怔,冷笑暗忖:“这邹家男人都要死绝了,没想到后院却如此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