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气的不行,“岂不是都被她们安排死了,陈姑姑也太难对付了。”
阿唯又懊悔又难过,“都是奴婢太蠢,还以为抓住了别人陷害娘娘的证据,没想到却是被人算计了,这样下来,娘娘在皇上面前就没有话说了。”
许言曦端起桌上的茶盏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淡淡说道:“怕什么,就算贤妃被人害死,没有证据,只靠猜疑也不能赖到本宫头上,况且那具死尸未必是贤妃。”
安宁和阿唯皆睁大了眼睛。
许言曦看着安宁问道:“你我都是做母亲的人,能否做到为了陷害别人,引诱别人对自己的女儿开棺验尸。”
安宁没有一瞬的犹豫,“不要说你我,我相信世间没有几个这样的母亲。”
许言曦唇边露出一丝微笑:“所以,本宫断定贤妃没死。”
此言一出,安宁和阿唯同时一愣。
许言曦语气笃定:“说贤妃被人害死的,就是出自雨儿和陈姑姑之口,陈姑姑在皇上面前演了一出伤心欲绝的好戏,再加上一般人谁敢拿这种事骗皇上,皇上没有怀疑陈姑姑,本宫问过雨儿贤妃被害的经过,她回答的滴水不漏,所以就没再往这想。”
阿唯急切的说道:“当时娘娘觉得贤妃如果没死,陈姑姑在皇上面前说被人害了,她之后就再也见不到女儿了,而贤妃也要一辈子躲躲藏藏,陈姑姑身为母亲怎会为了陷害皇后这样对自己的女儿。”
许言曦点点头,“陈姑姑一边在皇上面前表明此事与本宫无关,一边劝谏皇上查永泽宫的人,皇上用了排除法以及对苏楠的了解,认定这件事是苏楠干的。本宫为了择清苏楠,只能派人去雨儿身上找破绽,她们将计就计,为了引我们上钩故意说贤妃万念俱灰之下,受不了陈姑姑的责骂,想不开跳河自尽,这些听上去不仅十分合情合理,陈姑姑又跑来上演一场好戏,才有了本宫让皇上开棺验尸。”
她顿了顿说:“陈姑姑不依不饶的,激的本宫一定要去开棺验尸。显然她进宫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她要对付的是本宫,怎会真的让自己的女儿死。”
“杀女之仇这么深的仇恨,以陈姑姑的性子,她一定会恨毒了本宫。仔细想想她看向本宫平静的目光下,藏着厌恶,不服不甘,却没有杀女之恨。”
安宁颇为认可的说:“面对着杀害自己孩子的人,无论再怎么掩饰也是掩饰不掉的。这种仇,这种痛,不是普通的情仇或者嫉妒不甘所能比拟的。”
阿唯止住抽噎,“只要找到贤妃,证明她没死,就真相大白了。”
安宁蹙着眉说道:“陈姑姑这么心思深沉的人,她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岂能轻易让我们找到贤妃。”
许言曦语气淡然:“贤妃在宫里那么多年,尤其是她位居妃位之后,过惯了奢靡的日子,外面的日子她怎么过的惯,即便她被陈姑姑安排远离京城,可是无论她在哪扎根,一定会住大宅子,吃的用的都会是最好的,因为贤妃本身心思不多,陈姑姑不在她身边,管不了她这么多的细枝末梢,她会花费大量的银钱,而她的金银首饰,大多都是本宫赏的,是登记在册的。”
阿唯恍然大悟:“贤妃悄悄出宫带不了太多的金银,她一定拿了些贵重的首饰。而许氏的产业遍布,贤妃只要变卖首饰换银子,就一定查的到她的行踪。”
许言曦交代道:“所以,你快去交代许氏的人去通过贤妃身上的东西查贤妃的下落。”
许言曦注目于安宁,“假以时日,一定能找到贤妃,只是贤妃早已经是个死人,不能大张旗鼓的找,一旦找到她立即要带着她见皇上。这等隐秘之事,一般的身份插不上手。在京中权贵中本宫没有娘家人,最信任的就是安宁你了,所以这件事本宫只能让你去做。”
安宁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来,“说句僭越的话,妾身早就将娘娘当作姐妹看待,妾身就是娘娘的娘家人,娘娘有事尽管指使。娘娘在妾身最无助的时候帮过我,只要能做到,哪怕是拼上性命,我也在所不辞。”
许言曦紧紧抓住她的手,“说什么拼上性命,本宫哪舍得让你拼上性命为本宫做事。”
她沉吟片刻说道:“只是有一点,本宫一定要和你说清楚,本宫不希望你为了帮本宫心里会有一些不舒服。这件事从头到尾皇上都是相信本宫的,只是他对苏楠起疑,在说定开棺验尸之前,本宫已经当着皇上的面和陈姑姑说定,只要验尸的结果是贤妃被害,皇上要查问苏楠,本宫不会拦着,所以本宫要你帮忙,救的是苏楠。”
安宁爽朗一笑:“妾身可没有那么是非不分,妾身之前确实因为陈潭对苏楠念念不忘,恼过气过,可是妾身也知道,苏楠并没有做错什么,妾身以前嫉妒过她,现在连嫉妒都没有了。再说妾身就算帮着救苏楠,也是为了娘娘,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
许言曦欣然一笑:“本宫就因为知道你不是小气的人,所以才引你进宫帮忙,也了解你即便知道要救的人是苏楠,你也会为了本宫全力以赴。”
都安排好之后,许言曦就去了承明殿,不用猜也知道,陈姑姑这会儿正求着皇上追究害贤妃的人了。
许言曦进去之前,陈姑姑正在慕景宸跟前哭着说贤妃如何如何惨,被人杀了还不算,埋了一个多月又被人挖出来开棺验尸。
许言曦直接就接住了话茬,“死的那名女子是够惨的,无缘无故被杀,又无缘无故被开棺验尸。”
陈姑姑回过头来,见许言曦一脸的镇定从容的神色。
皇后如此淡然,陈姑姑倒是有些不安了,她恭敬的行了个礼之后,说道:“娘娘这下应该相信贤妃被人害死了吧!”
许言曦冷嗤:“本宫已经问过阿唯了,阿唯说是挖出了一具女尸,可那女尸已分辨不出相貌,无法证明她就是贤妃。”
陈姑姑怔了怔,随即说道:“在场的人都能证明,墓碑上写着名字,因为贤妃已经算弃妃,又是在乡下,所以下葬之后墓碑上写的是贤妃的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