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轻声地喊道:“少爷……”然而话未说完,便被张经纬迅速打断。只见张经纬小心翼翼地将食指竖立在嘴唇前,并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木头先不要出声,随后压低声音说道:“嘘~先看看情况再说。”
此时,在杨家的小院子里,正上演着一场激烈的混战。只见几个身影纠缠在一起,其中有一人手持铁锤,正奋力挥舞着,但明显可以看出这名青年毫无招式和技巧可言,只是凭借一股蛮力胡乱攻击一通。尽管他身体健壮孔武有力,可毕竟缺乏训练,没过多久便渐渐体力不支,最终被对手瞅准机会打倒在地。
眼见青年倒地,田家人立刻如饿狼扑食一般蜂拥而上,对其展开了一轮狂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而那青年此刻只能紧紧蜷缩在地上,用双手死死护住自己的脸部,以减少受到的伤害。
就在这时,从堂屋传来一声惊恐万分的呼喊:“刘大哥!”原来是杨喜儿看到外面的情形后,忍不住心中的担忧大声叫了起来。听到杨喜儿的呼喊,倒在地上的青年急忙回应道:“喜儿,别出来!危险!”
与此同时,一直站在门外冷眼旁观的张经纬则从容不迫地理了理身上华贵的锦缎衣衫,然后清了清嗓子,故意咳嗽了两声,似乎觉得时机已到,该轮到自己闪亮登场去英雄救美了。接着,他迈步走进院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高声说道:“杨姐家今天还真是热闹非凡呐!”
正在动手打人的田家人听到突然传来的陌生声音,纷纷停下动作转头看向门口处。最先开口说话的是田家那位身材臃肿的妇人,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张经纬,眼中流露出一丝贪婪之色,嘴里嘟囔着:“哟呵,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少爷呀,看这身穿着打扮,全都是上好的锦缎呢。”
紧接着,一名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也附和道:“可不是嘛,杨老倌儿,你女儿真是好福气呀,连这么个富家公子都找上门来了。”说罢,他转过头面向张经纬,语气不善地问道:“这位公子,不知您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
张经纬眉头微皱,看着眼前的田家男子,开口说道:“我找杨喜儿,请问你们是谁啊?”
只见田家男子双手抱胸,一脸蛮横地回答道:“我们是来讨债的!这杨家可是欠了我们田家一大笔钱呐,而且这数目可不是小数目哟!”
张经纬心中一紧,但还是镇定自若地追问道:“哦?不小到底是多少数目呀?可否让我知晓一下,也好看看我是否有能力替杨姐偿还这笔债务。”
田家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们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不认账的人。昨天,我们已经收走了你兄嫂的安葬费;今天嘛,自然就是讨要我那可怜侄儿在牢里所需的打点费用啦。”
听到这里,张经纬忍不住插话道:“那明天呢?难道还有其他名目不成?”
田家男子冷笑一声,接着说:“没错!明天我们还要讨回杨喜儿这些年在我们田家吃喝拉撒所产生的生活费。至于后天嘛……嘿嘿,还没想好呢!不过到时候肯定能想出个由头来。”
张经纬强压内心的怒火,他瞪着田家男子,大声说道:“后天的暂时没想到?要不我来帮你们算算吧!”
田家男子还恬不知耻的回应:“有劳!”
张经纬双手抱胸,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慢悠悠地说道:“后天呢,找杨家要这几天田家人不干活所产生的误工费;大后天嘛,则得讨要一下田家那些小孩子们的营养费;再后面一天呀,自然少不了田家老人们的抚养费啦;再再后天……田家的老人去世,又是一笔安葬费!”他一边说着,还一边用眼角余光扫视着面前的田家人,眼神里充满了戏谑与不屑。
终于,有一个田家人忍不住站出来,指着张经纬愤愤不平地道:“这位公子,您这话说得可真是够难听的啊!明摆着就是来故意找茬儿的吧!”
然而,张经纬却丝毫不以为意,依旧面带嘲讽地回应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这样吧,爽快点,给我一百两银子,然后立下字据,保证从今往后都不再来找杨家的麻烦。如何?”
听到这话,一旁的田家妇人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嚷道:“一……一百两!还是银子?!这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钱啊!”
而这时,田家男子则显得有些犹豫不定,但最终还是咬咬牙说道:“不行!我们家东主可是看上了杨家的杨喜儿,打算花一百两将她纳妾呢,您这价钱可不划算呐!”
见此情形,张经纬稍稍提高了声调,斩钉截铁地喊道:“那好!二百两!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绝对不能再少了,而且是一口价,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家店喽!”
话音刚落,田家男子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兴奋之色,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好……二百两就二百两!成交!”没想到自己瞎掰了一句,居然还涨了一倍的价。
张经纬很利索的将字据写好三份,张经纬拿了一张写有二百的票据递给了田家男子。
“杨家所欠二百,今日已全部偿还,以此据为证,日后双方互不相欠,云州张经纬为证!一式三份,以证公平。”张经纬一字一顿念着自己所写的字据,并叫来杨老倌签字画押。
杨老倌一脸憔悴,他是认得一些字的,刚看到字据时眉头紧皱,而张经纬则是一脸戏谑,嘴角不停的坏笑抽搐。
只见那田家男子怒目圆睁,指着张经纬大声吼道:“你就是张经纬,那个逼死我兄嫂的凶手!”
张经纬却一脸淡然地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冷笑道:“你究竟是想要钱呢,还是想跟我这个所谓的凶人讲讲道理?”
田家男子听后,脸色稍稍一变,但很快又恢复正常,陪着笑脸说道:“哎呀呀,张少爷您可真爱开玩笑。咱们都是明事理的人,哪能不讲道理呢?不过嘛……这道理归道理,钱财也不能少啊,毕竟我那可怜的兄嫂还留下一家老小需要养活呢。”
张经纬点了点头,随手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扔到田家男子面前,说道:“既然如此,这些钱你们拿去便是。拿好了,赶紧签字画押吧。”
田家男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连忙应声道:“好嘞!多谢张少爷慷慨解囊!”说着便伸手去抓那张银票。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田家妇人突然冲上前,一把夺过银票,仔细端详起来,并狐疑地问道:“当家的,这银票到底是真是假啊?你可别被人家骗了!”
田家男子闻言,顿时火冒三丈,转过头狠狠地瞪着自家妇人,破口大骂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没看到这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二百两’吗?真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说罢,又一把抢过银票,生怕张经纬反悔似的。
随后,田家男子匆匆忙忙地在契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下手印。张经纬则面无表情地将那份公证联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