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话怎么和“元芳，你怎么看？”，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林荃歌斟酌着词句：“猎枪这么大的武器都能带进去，我觉得很不可思议。这次无差别杀人应该是有预谋的。”
后排有人轻轻地嗤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何钦州的无知。
林荃歌索性将皮球踢了回去：“池先生有何高见？”
“何助说得很对，我没有什么高见。只是——”池见川话锋一转，“只是想到了一个笑话，觉得有点好笑。”
林荃歌忍不住翻白眼，猛地一瞧后视镜，殷连承正透过后视镜看着他，眼中都是审视。
她赶紧假装眼睛不舒服，抬手使劲揉眼睛。
“阿州。你的手机。”
“哦哦。”林荃歌赶紧放下手，一转头，殷连承看她的目光中，已隐隐有了笑意。
这人和变色龙似的，相比从前，如今越发琢磨不透。
池见川也没说那个笑话，或许是被殷连承警告了，车内再度恢复了寂静。
但车内寂静地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林荃歌真想将这防弹玻璃降下，好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阿州。科友游戏股价现在是多少了？”
“啊？哦。我查查看。”
这怎么突然又要查股价了？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科友游戏是去年年底才上的新三板。最初的定价是56块，一开盘这只新股就蹭蹭地往上涨，很多提前走的中签股友，纷纷拍断了大腿，直呼后悔。
估计现在已经有300来块了吧！
林荃歌一查，果然已经濒临400块的边界，到了397块。
“殷董，是397块。”
“嗯。”殷连承不知在想什么，突发奇想道，“阿州，那底下都什么股评？”
“啊？哦！第一条就是环球酒店杀人案。这条评论居然没有被删除。殷董，以往来讲，为了股价平稳，不是应该立即删除不利信息吗？”
“隔岸观火，火越烧越旺。”
“哦。”林荃歌没有回应这句，而是继续读股评，“后面基本都是对于股价的评论，有的说股价会暴涨，有的说会狂跌，还有的说是要停牌锁盘了，评论非常热闹。”
“嗯。世人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你精通金融，你说说看？”
经历了一天痛苦煎熬，这人怎么和脱胎换骨了一样，说话和那和尚有些相似？
难道？这次嗑药不是那和尚下的毒手，而是躺在icu的那位？
那和游戏公司有什么牵扯？顾恒宴又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
林荃歌的脑子里满是细碎的证据碎片，却始终无法拼凑在一起。
但她知道，雷暴一触即发——即将会有大事发生。
她不敢大意，斟酌着词句：“那要看上面的意思了。这次事件闹得太大，若是股价涨的过于离谱，一定会有监管措施，只是不知何时下来。”
殷连承哈哈一笑：“对。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阿川。所以你只能是保镖了。”
后排那人语气冰冷：“何助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您过奖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林荃歌止不住地汗流，这段路还有多久？她快坚持不下去了。
所幸，这样的堵车并没有持续非常久，很快警车就赶到了。
半小时后，车辆又继续缓缓通行。
林荃歌终于看见了事故现场，是五辆车撞到了一起，第二辆车最惨，前后夹击，烧的几乎只剩半边了。
因为他们的迈巴赫，性能过好，将外面污浊的空气都净化了，这才闻不出这烧焦的味道。
林荃歌看得尤为仔细，不禁想起曾经的那场车祸，葬送了表哥何钦州。
“啧啧——撞得真惨。”司机终于开口说话了。
这司机长相俊朗，很是年轻，头发剃得很短，好像刚从牢里出来的那个劳改犯样子，眼神格外凶狠，看得人毛毛的。
但他说话居然还带了点小奶音，这反差感让人称奇。
“是。大过年的。还不如在家呆着。但架不住小孩老人想出去见见世面。”林荃歌接过话茬，不至于让司机冷场。
司机没有接话，而是略微瞥了她一眼，眼中毫无情绪。
林荃歌落了个没趣，便继续看向前方。
车内又恢复了寂静，四人各怀心思，顺着车流一路向前。
“哎——怎么又下雪了。”
看着车窗上飘落的小雪花，很快凝结成水滴，林荃歌惊呼了一声。
“车一路向北，下雪不是正常？”司机的口气满是对于何钦州的无语。
“对对，也是。小哥，能收听广播吗？这音乐听得我，是越来越困。”林荃歌也不在意。
司机没动作，继续超前开着：“我比你年轻。”
后排又传来嗤笑声，好像二人都笑了。
“阿州。这是可乐。才20岁。你不要欺负他。”
林荃歌很是莫名，明明自己才是被嘲笑的那个，怎么成了她欺负人了，但她不想驳了殷连承的面子，淡淡开了口：“sorry.”
后排又传来嗤笑声，但此刻，司机终于换成了广播。
广播调频的首选是海河市的fm，此刻正是“流金岁月”的音乐点播时间。
“今天是正月初三又称小年朝，也称赤狗日。中国民间传说初三晚上,是老鼠娶亲的日子，为免骚乱了鼠辈，古人会在屋角洒落一些米粒、糕饼，供老鼠食用，称为老鼠分钱，表示和老鼠共享一年的丰收。”
“那中国民间呢，又以正月初三为谷子生日，这一天古人要祝祭祈年，且禁食米饭。”
“所以古时候，一般人家都早早熄灯睡觉。现在是北京时间的21：30，各位是不是已经早早地进入被窝了呢？”
女主播的声音如莺啼燕啭，从车内顶级音响中传来，格外婉转动人，终于让这寂静到窒息的车厢，有了声气。
“想必在这节日的夜晚，还有许多人正在路途上，不能早早地进入梦乡。那我首先送上一首歌《祝你一路顺风》吧。我们的点播已经开启，欢迎各位听众朋友拨打热线电话哦~”
音乐缓缓流淌，很适合当下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