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云站在一米开外,觉得男人这种生物,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午饭前这点时间,婆婆还在楼下等她,她就上来送杯茶,他就蠢蠢“欲”动。她扫着坐在皮椅里的人,婆婆知道她儿子这么随时随地不要脸吗?“妈会更关心他儿子的肚子饿不饿,她还等我下去做饭呢。你自己玩吧。”
伟健想笑,往哪瞅呢小混蛋!“呃,宝贝,肚子以下她也是很关心的,因为那和她孙子息息相关啊!”
全身警戒的人张口结舌,随后就狠劲地白了他一眼,他被“白”得特想笑,觉得女人的眼睛真是上帝的杰作,瞪人也能瞪出无限风情来。他瞥一眼警惕地站在一米开外的人,觉得还是先去给“欢乐的介质” 做好吃的吧,因为肚子的确很重要。肚子以下,回头再说吧!
他伸手整理桌上的书本,桌边上是她抄写的半张纸,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工工整整的,还挺好看。而且认真写字的样子也挺好看,别样的文、静。可能是觉得他不再危险了,远处的人重新走近来,眼波在他的眉目间微转:“店里的事不顺心?”
“没有。”他应道,看她一眼,奇怪她好像总能捕捉到他隐秘的情绪,“刚才那招哪学的?”
“电视上。”桌边的人笑笑的,看一眼桌上的健身教材:“为什么健身的都是男人?”
“亲爱的,这有些事,只能男人做啊!”他瞥她一眼,意味深长。
“为什么?”那个人不理他的情义绵长。
他觉得这个人真够笨的,既听不懂他的逗趣,也领会不了简单的道理:“笨!男人怎么强壮都没错,女人去干嘛,练一身肌肉?”
“为什么要练一身肌肉?”那个人像十万个为什么,看着他,突然媚眼一翻,软软的身体贴向他:“就不能练成我这样的吗?漂亮苗条,柔韧有余。”
他斜她一眼:“是呢,宝贝,是呢!如果女人都练成你这样的脸蛋屁股和狐狸精眼神,这个世界就要被妖精主宰了!”
“那男人都会躲在被窝里偷着乐吧!”妖精斜着眼睛,他心里莫名一动,还没抓到是什么,就又听到:“我看男人去健身也不只是为了练一身肌肉。”
“那为什么呢,小妞?”
“为了臭显摆给人看啊。我觉得健身馆最主要的功能就是造了一个高档、新潮的游戏场,让有钱人身上多一个时髦的标签,锻炼只是它最末端的功能。”
“最末端?!”他撇起嘴,“你这是什么狗屁论调,人家国外都——”他忽然想起国外的确是有钱人在健身。
“我说的是真话呢。”那个人愈发地理所当然:“想跑步在大街上就能跑,想长肌肉搬砖头也可以,干嘛要花钱去那里?不就是为了臭显摆嘛——我有钱。我好高级!”
你瞧瞧这调调,完全不懂啥叫高档,啥叫文明,真是好调也弹不出洋味来,“只有你这种小乡巴佬才这么说呢。”他反讥道。
“嘻,反正我要是只为了锻炼我才不去呢。只有为了臭显我才去!”乡巴佬满不在乎:“我这小乡巴佬在家里看着电视机跟着张蕙兰练瑜珈,跟着马华跳健美操,城里的时髦女人又在干嘛呢?她们有健身馆可去吗?”
“我很快就会造一个给她们的。”
“出入你的健身馆之后就能变成高档男女了吗?”
“没错。”他弯起嘴巴:“小妖你羡慕吗?”
“噢,一点也不,人类!因为你要把他们引诱高档得花不少力气呢,而我要把你引诱成乡巴佬只消一榻足矣。”
他瞠目结舌!看来人类之所以会败给狐狸精,不是因为她们狐媚风骚,而是因为她们从不按常理出牌。
那个人眼睛微眯:“不过她们都是一群傻瓜,城里的女人尤其傻。”他听着那山野狐狸精这么下结论道:“她们为了两件事情可以不计代价:一是美丽,一是爱情。在这两件事上,她们的防线永远易攻难守,迷恋诱惑,贪慕虚荣,缺少原则,容易轻信。她们只消听到电视上都演呢,是新潮和时髦的人才玩得了,她们就会挤扁了脑袋也要去呢。就算电视上在教抽自己嘴巴或者抢一泡鸟屎!”说罢,竟自顾地大笑起来。
伟健瞪眼看着那个傻笑的人,觉得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她们憎恨自己的同类。他觉得两个女人很难成为朋友,不像男人。“宝贝儿,还真是同类相轻呢。怎么你嘲笑起你的同类来竟是这么的毫不留情面!”
“哈哈——”那个人更加放肆地大笑起来:“因为我喜欢男人!”突然欺身上来,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条腿卷住他的腰:“你愿意和我一起做乡巴佬吗,书生?”
“不——”
“你看,”她抬手把他的脸扭向窗户:“这里开门绿野田园,登高碧水青山,朝闻莺语,夕听牧笛,天下会有多少男人渴望着与一只妖精在这里晨昏共侍呢!”
“你在勾引我——”
“不,我在给你指一条明路呢。”缠在他身上的人放下腿来,袅娜的身影以他的身体为轴转了一圈:“寒窗苦读,不过是为了洞房花烛。”突然一个上劈叉轻巧地将一只脚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身体再次贴在他身上,手臂也搂上了他的脖子:“人生看透了不过是一饭一榻,纵有万贯家财,千里江山,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书生你何必太执着?”媚眼睒睒,手慢慢地从他的脖子后面移到了胸口,一个指头在那里乱划:“如是,你是要前程还是要美人?”
他嘴上想笑,胸口也被她划拉的痒痒:“美人。”他说,伸双手揽住她的腰,正要配合地来一个甜蜜的吻,那个人却倒身后仰,轻俏俏地躲开了,眼睛凌空抛来一个潋滟秋波:
“从此后美人愿夜夜为你红袖添香,郎君可愿?”
“愿!”他马上说。
“真是个只要女色不要前程的风流种子。”怀里的人放下腿来,展了一个倾城美笑松开搂住他的手:“小女子只是试你一试,你就想眠花宿柳了。我千年苦修,化身人型,但求痴情种,不要薄幸郎。”身体越发后仰,转眼便似一根软面条搭在他的双臂上,整个人完全不着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