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带你出去转转，对不起，让你一直闷在这里。”
    霍谨行的爱意是真，他的患得患失，他的占有欲也全都是真。
    为什么一堆真心，却换来了片刻的假意呢？
    林湘宁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用力咬住了霍谨行的肩膀。
    霍谨行闷哼一声，将她搂得更紧，手轻轻拍打着林湘宁的后背，哄孩子一般地开口道：“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好受一些，就算把肉咬下来也没有关系。”
    “我一开始以为你会支持我的。”
    林湘宁的哭声在沉寂的夜中格外清晰，她抽噎着开口：“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的。”
    或许是因为情绪波动，林湘宁已经被医生调理好的孕妇反应又席卷而来。
    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占据了绝对的上风，林湘宁捂着嘴想要下床，霍谨行却抢先一步将她抱了起来。
    他有条不紊地扶着林湘宁去卫生间中解决，又给医生拨去了电话，半个小时之后，林湘宁便又一次做上了检查。
    林湘宁捂着胸口道：“是不是留不住了？”
    医生摇了摇头，正色道：“孩子的情况还算是好，不过你的身体各项指标确实算不上健康，这种情况下，其实我们不建议…”
    “你想要吗？”
    霍谨行打断了医生的话，转而看向林湘宁，认真问道：“你想要吗，这个孩子？”
    林湘宁张了张口，却难以吐出一个答案。
    她反问道：“我想的算数吗？”
    “还是说，你只是想要在某些事情上给我选择权，从而弥补我在另外一些事情上完全没有选择权是吗？”
    林湘宁承认自己确实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实在算不上好听。
    难得，霍谨行并未反驳，甚至照单全收。
    道歉的话一次又一次地脱口而出，换来的只有更深的疲惫。
    他们不是在闹脾气，他们都想要解决问题。
    可是有些问题注定横在他们中间，谁也无法解决。
    林湘宁今夜很难做出决定。
    情绪上涌时做的决定多半是冲动所致。
    用冲动来决定一个孩子的去留，实在太过残忍了。
    林湘宁摆了摆手，对霍谨行道：“我想回去休息一下，再好好想一想，你不要来打扰我。”
    霍谨行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什么，点点头目送林湘宁离开。
    直到房门关上，霍谨行方才换了一副表情，转头对医生问道：“情况到底怎么样？”
    “再晚一些，很难拿掉孩子，而且对母体的打击非常大，恐怕不仅仅是以后没办法生育这么简单。可是毕竟要尊重本人的意见。”
    “我知道了。”
    霍谨行点点头，面色沉重：“我会想想办法的。”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话难以说开，仿佛陷入可彻彻底底的僵局。
    a市的情况却全然不同。
    林家。
    林正涛心急如焚地拨打着林湘宁的号码，对面却始终无人接听。
    孔方今天又来和他商量林萋萋的婚事。
    说是商量，其实也不过是强硬地要求他交出手中百分之十的股份。
    林湘宁说过要帮自己对付孔方，可是这么关键的时刻，却偏偏联系不到人。
    该不会…他们其实是一伙的吧？
    林正涛心中惶恐不安，却又听玄关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警惕地开口道：“是谁，是谁在那里，林湘宁？”
    “你还有脸提林湘宁的名字。”
    男人嗤笑了一声，从阴影中走出。
    林正涛的脸霎时变得惨白无比，他反复眨眼，试图欺骗自己眼前的只是幻觉。
    不然怎么可能活见鬼呢？
    “你是谁…装神弄鬼，你这可是私闯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