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神弄鬼？”
    谢恒之骤然笑了起来：“原来你也害怕谢长宁吗鬼魂来找你吗？”
    听到谢长宁的名字，林正涛的表情愈发惨白。
    他试图后退，可是越着急越控制不住自己身下的轮椅。
    不知轮子撞到了什么，轮子突然之间侧翻，竟然直接摔倒在了一旁。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林正涛浑身上下疼得站不起来，却还拼了命地往后爬，生怕眼前的人向自己逼近。
    “你究竟是谁，你信不信，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
    “我会怕你报警吗？”
    谢恒之几步走近了林正涛，居高临下地睨着地上的男人。
    他凄惨求饶的样子，与当初谢恒之见到的时候完全不同。
    其实又能有多久呢，二十年？还是三十年？
    谢恒之突然发觉，他似乎已经记不起那一天的时间了。
    不过也无所谓，谁让那个日子根本不值得铭记。
    因为那象征着谢家的命数进入了最终的倒计时。
    与其记住那个不吉利的时间，倒不如记住林正涛这张脸。
    当初他意气风发，现在却在自己脚下，哭得涕泪横流。
    林正涛满脸皱褶，疾病的折磨之下已经枯瘦如柴，如果不是谢恒之知道他做了什么，恐怕很难相信，就是他害的整个谢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谢恒之的枪口抵在了林正涛的额头上，他冷笑一声，问道：“你还记得谢长宁吗？”
    “记得，当然记得，她是我的妻子，我这辈子最爱最爱的人…”
    林正涛不知道已经在心中重复了多少遍这句话。
    即便它并不真实，也令人作呕。
    谎言说多少遍才能让说谎的人信以为真呢？
    反正林正涛已经数不清楚了。
    所以他才可以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面前的人或许是谢家的某个亲戚，林正涛恐惧之外还有后悔。
    他后悔自己当初没能再仔细地查一遍谢家究竟有多少人，这才有一条漏网之鱼到了自己面前。
    可是，本以为会换来同情的话，却换来了一个响亮的耳朵。
    谢恒之是握着枪打下的一巴掌。
    力气非常大，枪托砸到了林正涛的鼻子，鲜血顿时涌出。
    谢恒之又重复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语气却明显不快的多。
    “我在问你，你还记得谢长宁吗？”
    “她是我的…”
    “啪——”
    又是一巴掌。
    林正涛眼前阵阵发黑，甚至快要看不清楚眼前究竟是谁。
    “你还记得谢长宁是谁吗？”
    问题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鲜血模糊了林正涛的视线，他终于开口说了实话：“我记得…我记得…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眼泪混着鲜血落下，谢恒之不想去分辨其中多少是因为恐惧，又有多少是因为悔恨。
    毕竟，就算林正涛真的后悔，也不是后悔当初害死了谢长宁，而只是后悔当初没有下死手，换来了自己今天的下场。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既然和谢长宁有关，只要，只要你现在离开，我保证，保证不会报警，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今天的事情，其中包括我的女儿。”
    “你，你一定知道谢长宁还有个女儿在人世吧，她对我非常好，她还不知道谢长宁的事情，你一定不想她知道…”
    “你是说林湘宁吗？”
    谢恒之戏谑地说出林湘宁的名字，林正涛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地愣在原地。
    “你知道…”
    “当然了，我不仅知道她，而且我还见到过她，她确实是一个好孩子，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她已经知道你害死谢长宁的事情了，不仅如此，她还知道是你让她的母亲家破人亡，他对你的恨意，大概并不比我少。”
    谢恒之咂舌，故作遗憾地开口：“真可惜，林湘宁就是你的筹码吗，现在你已经没有筹码了，所以，我还有第二个问题。”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害死她的，何况，何况也不是我动的手。”
    “哦？”
    谢恒之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从怀里掏出手机，将其举到了林正涛面前。
    上面正是王虹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