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你们几个最近都没有去我这明月楼逛,研制的新品你们也没去看,我今天特意拿过来让你们几位姑娘看看。“
花姐走后,柳如烟放下手中的胭脂,走到一旁叫来玉醉楼的梦文。
柳如烟小声的说道:“梦文你们这玉醉楼,东家是谁啊。”
“我也不知道,我也就见过一次,听说是一个公子哥。”
“梦文姑娘,我瞧着你眉眼间藏着愁绪,可是有什么难处?”柳如烟压低声音,关切地问道。
梦文叹了口气,眼圈泛红,“柳掌柜,您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姑娘,看着光鲜亮丽,其实背地里……”她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柳如烟轻轻握住梦文的手,“姑娘若是不嫌弃,可以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上忙。”
梦文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道:
“我们都是被逼无奈才到这玉醉楼的,签了卖身契,身不由己。东家虽然没怎么苛待我们,可这终究不是什么好地方……”
就在这时,之前那个花姐扭着腰肢走了过来,满脸的不耐烦,“你在这磨蹭什么呢?还不赶紧走?我们玉醉楼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柳如烟也不恼,微微一笑,“姑娘别急,我这胭脂还没介绍完呢。”
“不用介绍了,我们玉醉楼用不着你的胭脂!”花姐一把夺过柳如烟手中的木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胭脂洒落一地,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柳如烟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弯腰捡起木盒,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姑娘何必如此动怒?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少废话!赶紧滚!”花姐指着门口,语气强硬。
柳如烟也不再纠缠,转身离开了玉醉楼。
柳如烟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花姐脸上是浓浓的厌恶。她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也敢跑到玉醉楼来卖胭脂!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她环视一周,聚集在她身边的姑娘们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却掩盖不住眉宇间的疲惫和麻木。
花姐拍了拍手,尖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都给我精神点!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成何体统!今天东家要来,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伺候着!要是谁敢怠慢了东家,仔细你们的皮!”
姑娘们瑟缩了一下,连忙站成一排,低眉顺眼,像一群等待检阅的羔羊。
花姐的目光落在一个身穿淡蓝色衣裙的女子身上,那女子气质清冷,眉目如画,正是梦文。
“梦文,”花姐的声音里带着警告:
“你今日可不能再弹那丧曲了!要多笑一笑,东家喜欢爱笑的姑娘。上次东家来,你弹得那曲子,听得东家眉头紧锁,差点就拂袖而去了!你今日必须弹好!你主要负责东家,将东家陪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梦文轻轻咬着下唇,低声道:“我知道了。”她纤细的手指抚摸着琴弦,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柳如烟带着一肚子气回到明月楼,本想找傅深诉苦,顺便问问他玉醉楼的背景,哪知明月楼里竟空无一人,连个扫地的都没瞧见。
“奇了怪了,人都去哪儿了?”柳如烟嘀咕着,随手抓了个路过的伙计,“哎,小二,傅公子呢?”
那伙计本想开溜,被柳如烟一把抓住衣领,只得陪着笑脸道:“柳掌柜,您可别为难小的,傅公子去哪儿小的哪知道啊?”
伙计支支吾吾,眼神躲闪,“小的……小的真不知道,小的只知道傅公子出门前说要去视察……视察生意。”
柳如烟狐疑地眯起眼睛,“视察生意?”
伙计说道:“只听说,傅公子要视察生意然后就走了。”
城中香喷喷的“烤地瓜”铺子前,此时正乱作一团。几个地痞模样的壮汉围着铺子,叫嚣着,手里还拿着棍棒,一副要砸店的模样。
铺子里,一个年轻的伙计正手忙脚乱地护着烤炉,脸上满是惊恐。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老将军说道
“干什么?你这老头卖的这什么破地瓜,害老子拉了一天肚子,今天不把你这破店砸了,老子就不姓赵!”为首的壮汉恶狠狠地说道。
“这……这地瓜都是新鲜的,怎么可能……”一个伙计站出来辩解,却被壮汉一把推倒在地。
眼看壮汉就要动手砸店,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傅深一身锦衣,施施然地走了过来。
傅深先是问起:“祖父你没事吧。”
“深儿,我没事。”
“哟,哪来的小白脸,敢管老子的事?!”壮汉不屑地打量着傅深。
傅深微微一笑,“在下正是这‘香喷喷烤地瓜’的东家。”
“东家?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一个卖烤地瓜的,也敢自称东家!”壮汉讥讽道。
傅深也不恼,依旧笑眯眯的,“这位兄台,你说我的地瓜害你拉肚子,可有证据?”
“证据?老子拉肚子就是证据!”壮汉蛮横地说道。
“光凭你一面之词,恐怕难以服众吧?”傅深依旧不急不躁。
“你小子找死!”壮汉怒吼一声,挥起棍棒就朝傅深打去。
傅深身形一闪,轻松躲过棍棒,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踹在壮汉肚子上。
壮汉惨叫一声,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其余几个壮汉见状,纷纷叫嚣着冲了上来。
傅深冷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拳脚翻飞,几个壮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柳如烟也赶到了现场,正好看到这一幕,心中又是惊讶又是好笑。
傅深拍了拍手,走到柳如烟面前,笑道:“柳掌柜,你怎么来了?”
柳如烟意味深长地看了傅深一眼,随即脸色一正,“傅公子,咱们借一步说话。”
傅深见她神色严肃,便跟着她走到一旁僻静处。
“傅公子,我今日去那玉醉楼,发现有些不对劲。”柳如烟压低声音说道。
“哦?柳掌柜发现了什么?”傅深挑眉问道。
柳如烟便将玉醉楼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傅深,从装修的奢华到菜品的精致,再到那神秘的东家,事无巨细,娓娓道来。
我已经让明月楼的一个姑娘,叫梦文,在玉醉楼帮忙打听了。听说那东家十分神秘,从不露面,就连玉醉楼的掌柜也只见过他一面。”柳如烟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傅深沉吟片刻,“不排除这个可能。柳掌柜,你做得很好,继续留意玉醉楼的动静,有什么消息立刻告诉我。”
“好,我知道了。”柳如烟点点头。
…
玉醉楼门前,车马如龙,热闹非凡。
此时,玉醉楼的花姐,一位身着红衣的妖娆女子,正站在门口,指挥着几个侍卫。
“把门口这些人全部清空!今晚玉醉楼被东家包场了,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花姐语气冰冷,不容置疑。
“是!”几个侍卫领命,立刻开始驱赶人群。
“哎,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啊?我们可是提前预定了位置的!”
“就是!我们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人群中顿时一片抱怨声,但慑于侍卫的威势,也只能悻悻离去。
花姐冷冷地扫了一眼众人,厉声道:“都给我听好了!今晚东家在此设宴,任何人不得靠近玉醉楼一步!”
几个侍卫闻言,脸色一变,连忙加强了戒备。
玉醉楼门前的侍卫宛如铜墙铁壁般,一字排开,个个身姿挺拔,目光如炬,警惕地注视着来往的行人。寻常百姓被这森严的阵仗吓得不敢靠近,只敢远远地观望,窃窃私语。
楼内,花姐正指挥着姑娘们退下。“都下去吧,今晚玉醉楼被东家包场了,任何人不得靠近雅间一步,违令者,家法处置!”
姑娘们虽然心中好奇,但也知道东家的身份尊贵,不敢多问,纷纷行礼退下。只剩下梦文和另外两位姑娘,忐忑不安地留在雅间内,准备伺候那位神秘的东家。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一个侍女轻声说道。
绕着雅间走了一圈,目光细致地扫过每一个角落。
随后,她走到桌子旁,仔细检查着摆放的酒菜。
确认无误后,才缓缓走到门口,等待着东家的到来。
片刻之后,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玉醉楼门前。车帘掀开,一位身穿黑色锦袍的男子走了下来。他身材修长,面容俊朗,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股高贵的气质。
“东家,您来了。”花姐连忙迎上前,恭敬地行礼。
东家点头示意,然后径直的走进了玉醉楼内。
“这楼内的摆设,似乎与我上次来时不同了?可是添置了新的?”东家环顾四周,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花姐娇笑一声,风情万种地答道:
“东家好眼力,确是新添置的。前些日子楼里来了批上好的钧窑,奴家想着东家定会喜欢,便自作主张换上了。”她微微欠身,姿态妩媚,“楼上雅间已经备好,还请东家移步。”
东家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迈步走向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