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
祝皎玉和昭明帝同时抬眸望向行色匆匆的王福。
祝皎玉心中咯噔一下,感觉风雨欲来。
昭明帝则是眉心蹙起。他方才从翊坤宫出来时,贤妃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出了事情?
“出了何事?”昭明帝声音冷沉,“详细道来。”
王福连忙擦了一把鬓边的汗,将自个知道的托盘而出:“贤妃娘娘的轿辇自池畔跌落,贤妃娘娘摔了下去。说是头上流了好多血,抬回翊坤宫去了……”
祝皎玉反应迅速地站起身,“皇上,贤妃娘娘怀有身孕。”
昭明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别急。朕先去看看,你收拾收拾再来。”
他大步朝外,面色冷凝,“去翊坤宫。”
此时的翊坤宫已是人仰马翻。
渗人的血水一盆一盆自殿内端出,只能听见女人凄厉的惨叫回荡。
昭明帝到的时候瑞贵妃已经来了。
昭明帝见瑞贵妃也未说其他,皱眉道:“贤妃如何?”
瑞贵妃最近也学乖了些,终于清醒了几分。
昭明帝心中有因皇后致使她落胎的往日亏欠。但亏欠再多,也容易被磨灭。
她最重要的是抓好宫权和二皇子,需要展现自己的价值与能力。
瑞贵妃连忙回禀:“回禀陛下,贤妃的情况怕是不太好。她磕到了头,还落水伤了身子,太医和医女已经进去许久。”
昭明帝闭了闭眼,睁开之后只是神色暗暗地盯着殿门。
他似乎是六亲缘浅,没几个能安稳诞生的孩子。
后宫妃嫔陆续赶来,祝皎玉虽是紧跟昭明帝步伐而来,但此时也隐入人群之中。
随着殿内越来越凄厉的惨叫,众人的心都紧紧提了起来。
贤妃这胎怕是不好了……才六七个月的孩子,哪怕千辛万苦生下来也是悬得很。
德妃越发头疼,使劲按了按鬓角。怎么她一管着后宫,就发生这么大的事。
“吱呀”一声,是安太医出来了。
他年岁较大,胡子都略微有些花白。
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跪地:“启禀陛下,贤妃娘娘的孩子没能保住。”
“什么?”
德妃第一个惊呼出声。
贤妃如若出了事,那岂不是她首当其冲?她是想卸下宫权,但也不想这么卸下啊。
昭明帝眉峰凝起,眼中冷沉如同寒冰刺骨。“为何会没能保住?贤妃的胎一向稳健,如今应该也有六七个月了。”
安太医被帝王的严厉之色吓得颤抖了两下身子,“老臣不敢欺瞒。贤妃娘娘从轿辇上摔下,先是磕到了头、失血过头,后又跌入池中、寒气入体。
老臣无能,贤妃娘娘这胎实在是没能保住啊……”
昭明帝眉宇紧结,声音也越发寒沉:“查!给朕好好查!”
很快,便有宫人先带了消息过来,贤妃出事的地点是钱宝林的望柳阁前。
贤妃的轿辇行至望柳阁前,突然轿夫颠了一脚。重心失衡、轿辇翻落,贤妃这才摔了下来。
钱宝林,听起来有些陌生……位份低位,连前头的行宫避暑都未能跟着去。
“钱宝林?”昭明帝脑海中回忆不起半点这个称号,疑虑地开口。”
瑞贵妃垂眸回答:“便是先前的钱才人,得罪了宜昭仪,被降位为宝林。”
祝皎玉皱了皱眉,瑞贵妃这番话听不出什么大问题,但总感觉含枪夹棒。
“娘娘怕是记岔了,先前钱宝林不敬皇后娘娘,被皇后娘娘贬为宝林。”
祝皎玉轻声解释,“当务之急是将钱宝林唤过来问问情况,怎么半天了她还没过来?”
“去寻。”昭明帝吩咐道。
祝皎玉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钱宝林与她有旧怨,贤妃也不怀好意,这局怕是冲着她来的。
她紧了紧手心,给采芹使了个眼色。
见采芹机灵地离去,祝皎玉才放下几分心思。
“皇上,想来如今贤妃娘娘身子正虚弱。院判大人医术精湛,不如催促他过来看看。”
昭明帝对祝皎玉的提议也很赞同。还是皎皎想得周到。
本来就已派了人去请太医院院判给贤妃检查,如今出了事再一催促。院判立刻赶到了翊坤宫中,感觉自己的速度比鸟飞得都快。
他把脉之后略一皱眉,“安太医,贤妃往日的胎相如何?”
安太医有些看不起年轻的院判,不就是和皇上亲近些吗,一步登天年纪轻轻就坐上了院判。
他吹了吹胡子道:“本官的医术你清楚吗?贤妃这胎一直是安健的!”
见院判这边没有什么进展,一时局面陷入了僵局。
昭明帝正准备吩咐众人落座,却是有抬举奔入院中:“不好了、不好了,钱宝林畏罪自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