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从魔女开始
“开什么玩笑?”
安妮看着不远处那张与自己几乎完全相同的侧脸,错愕地开口:“这是我自己绘制出来的东西,和那个传说中的夜之魔女有什么关系?”
瑰洱没有回答安妮的问题,而是静静地,复述着那被封藏了的古籍上的记载:“莉莉斯漫步在一望无际的盐滩上,甚至没有一滴可饮用的水,因此她吸动物的血为生。”
“她忿恨神的遗弃,于是拆毁自己的肋骨作为材料,制造了魔鬼。”
“每一尊魔鬼都带有神的力量,他们事实上是神的造物,因为他们是莉莉斯身体的部分,而莉莉斯是神的造物。”
“莉莉斯还不满意,她把自己神制的胴体奉献给一位令整个世界都闻名颤抖的古魔。”
“他们生育的孩子都美得令人窒息,但他们的血管里流淌着毒液,他们只能靠吸取人类的血为生,他们是最初的吸血鬼。”
当瑰洱的话音落下,喷泉旁那道虚幻的身影几乎凝成了实质,k一手托举着月亮,朝着安妮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然后用不紧不慢地速度朝着安妮的方向走来。
这是一个相当惊悚的画面,在皎洁的月光下,两个完全相同的人对面而立,却表情不一。
安妮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下意识地向后退去,想要离开对面的女人。
她清楚地记得,在这张卡牌被她描绘出来的时候,她所听到的那句叹息――“安东尼,我很想你。”
可她本以为这是自己的妈妈在与她说话,是亲情的呼唤。
“不用害怕。”
就在两个人的身影即将相交的时候,瑰洱的声音又在安妮的耳边响起,只是这次她的话语又恢复了平静:“k早就已经消失在了历史之中。”
“魔女”直直的撞进了安妮的身体里,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在刹那间重叠,然后又消失,灵界中甚至感受不到任何超凡之力的残留,就好像她们两个人从未出现在这里过。
立于黑夜女神神像上的那只乌鸦立刻振翅飞起,它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安妮的卧室。
与此同时,在宫殿内的安妮的躯体从床上翻坐了起来,这一刻,她乌黑的发梢爬满了银色的光。
她只是轻轻挥手,窗外那一轮曾经被她托举的“月亮”突然散开,然后又化作月华,在她的指尖不断凝结、缩小,最后变成了一个耳钉的形状。
她轻轻地笑了一声,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将这个精巧无比的“耳钉”刺入了左耳的耳垂。
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缓缓流出,可安妮似乎浑然不觉,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那一轮即将落下的残缺月亮。
一直到月亮完全落下之前,她一直持续着这个动作,似乎是被什么妖魔、亦或者是鬼魂附身了。
可没有任何人敢打扰她,只有瑰洱毫不忌讳地坐在她的身旁,看着手中的两张卡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过最终她还是放弃了将力量注入到那张画着“死神”的卡牌中,而是将两张卡牌放在了安妮的床边。
“她这是怎么了?”
黑发黑瞳的少年站在床边,忍不住问道。
但瑰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看着少年的眼睛,反问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他救了我一命,作为回报,我会在短期内扮演他。
”
少年的形体逐渐发生了变化,最后变成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少女形态,五官如同雕刻,有着明显的北方特征。
“那么看来你的运气不怎么好,扮演了接下来一个月内在维林诺最可能被暗杀的人。”,瑰洱摇了摇头,语气中略带可惜说道:“即使是柯蒂斯亲王的未婚夫这样尊贵的身份,在这个权力中心,不过是刚有被摆上赌桌的份量。”
“她只是来参加自己的成年礼,很快就会回到弗仑萨。”,恢复了本尊的阿琳娜说道。
“他必须要在维林诺待上一段时间才行。”
瑰洱看着东方翻起的鱼肚白,叹了口气:“维林诺的三方势力早就已经势同水火,教皇厅、圣事部与某些贵族之间的矛盾几乎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而这次柯蒂斯家族的高调回归,恰好给这三方势力带来了方向,现在所有人都动了起来,而安东尼作为柯蒂斯家族的未婚夫、以及教皇的次子,无疑会是这次风暴的中心,也是博弈的重点。”
“可按照一般的情报来看,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
阿琳娜皱着眉头,此刻安妮已经陷入了无意识的状态,她也没有必要继续装嫩了:“围绕着一个普通人能够进行什么样的博弈?维林诺的贵族们是疯了么?”
“因为神明,因为异端,因为.......年轻人。”
瑰洱笑了笑:“说到底不过是权力的更迭,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是意图挑战权威,撕碎教条,uu看书甚至不相信神明的存在,不是么?”
“虽然这个国家看起来依旧繁华,但事实上多年来,金雀花帝国的国库一直处于空虚的状况,管理财政的那帮大臣们用尽了手段调整开支才使得国库不至于枯竭。”
她看着对面的阿琳娜,笑着问道:“但我亲爱的朋友,这是为什么呢?这个富饶的金雀花帝国,用大理石建造的万城之城维林诺,为什么会陷入这样的拮据中呢?”
阿琳娜没有说话,或者说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
虽然活了二百年,但这是她从未介入过的领域。
“这七神庇护的国家其实已经到了存亡的关头。”
瑰洱望着眼神逐渐变得清澈的安妮,冷冷的笑:“他们每年从人民那里收取大量的金钱,国库却空空如也。钱去哪里了呢?”
“那些金钱都流入了教士们的钱袋里,贵族们的手心里。”
“下面的教堂里都堆满了金钱,不论是贵族还是教士们执迷于这些明亮的叮当作响的东西……还有女人的身体。每上缴一层,这些金钱就被剥夺一层,最后到达国库中的就只有这些了,少得甚至不够发起一场最小规模的战争.......”
瑰洱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人打断了,那是一个女人清脆的声音,却迎着晨曦升调:“所以这里需要一次改变,一次从上而下的洗牌。”
安妮的耳垂甚至还有着鲜血在流淌,但她那双黑色的眼睛里跳荡着年轻的锐气:“一个铁腕的教皇!一场卷席一切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