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少安闻言豁然起身,刷的一声抽出长刀就要亲自动手。刘承业却是再次叫住了他,一拍脑门好似想起了什么,接着吩咐道:“不成,朕答应过他,要把他凌迟处死的。你这样将西长思押到郡城,在郡守衙门之前搭建个台子,凌迟处死。朕跟你们一起去,现在就走!”
刘志武听了这话却是连忙开口阻止:“皇上啊,皇上您忘了,苏公子还没有参加乡试呢。皇上您看中他,但是该有的过场还是要走的,否则对天下的学子也不太公平,您说呢?”
刘承业闻言点了点头道:“对对对,苏安要参加乡试,一路考上去,这样才能服众。”
苏安闻听此言不由的微微一笑道:“皇上,学生参加乡试自己就成,不如皇上先行一步。”
刘承业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朕跟你一起去,不是说曾经监考的官员有些不敬业吗?朕这次倒要好好看看他们是如何捣乱的,朕陪你一起去,说起来朕还没有看过乡试呢。”
苏安的内心是极为感动的,皇上对他实在没话说。他一个连乡试都没有考中的秀才,皇上对其如此恩宠,他一个大男人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不过这些日子相处他也知道皇帝不喜欢太过矫情的男子,也就没有再表达自己的感情。很多时候说的再好不如做的好,皇上是个务实的皇帝,他若是想报答圣恩的话唯有好好做事,把税改的事情做成,这就是第一步。
刘承业对宫少安道:“把那些郡兵都放了,让他们自行返回,你派人盯着一些。告诉他们,不知者不罪,无需担忧自己的前程,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至于那个西长思,找个地方关起来,等朕陪着苏公子参加完乡试,就把它押到那厮所在的郡城,当着全城百姓的免凌迟!”
宫少安此刻的内心是一阵胆寒的,传说当今圣上圣明贤德,但是对于犯了错的官员也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传说皇上很喜欢用凌迟的法子杀人,他之前还不太相信,但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心中想着其领命出去,将刘承业的旨意传给了外头的郡兵。
这些郡兵原本在知道了刘承业的身份之后内心极为坎坷,以为自己是活不成了,却不想皇上居然丝毫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一时之间山呼万岁之声不绝于耳。等郡兵都退走之后,院子内就只剩下西长思和矛师爷,宫少安走到西长思面前,冷冷的道:“你暂时还死不了。”
就在西长思以为皇上觉得他有用想要法外开恩之时,宫少安的最后一句话让他魂飞天外:“皇上说了,要陪着里面的苏公子参加乡试,等苏公子乡试完毕之后把你当众凌迟!”
凌迟处死在泰昌朝之前多见于史书,大盛立国之后太祖皇帝以下的所有皇帝都没有使用过凌迟这种刑法。但刘承业登基,凌迟便从史书上变成了现实。那种痛苦根本不是人所能承受的。西长思在听到凌迟二字之时之时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快自尽,但是他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一块抹布便塞到了他的口中。宫少安了解这些官员,咬舌自尽撞柱子是他们长干的事情,周围没有树也没有柱子,那就只剩下咬舌自尽了,宫少安才不会便宜了西长思。
大盛的科举正儿八经的需要经过三次考试,乡试、会试、殿试。从大盛立国开始科举三年一次,但是刘承业登基之后因为种种原因改成了一年一次,为的就是弥补官员的严重不足。之后在朝廷各地的官员都有了备选之后,刘承业又重新将科举定为三年一次。参加乡试的是秀才,秀才参加乡试,考中之后就是举人。按照大盛的规矩,成为了举人见官是可以不跪的。
大盛的规矩举人可以直接做官,但是是备选的官员,而且还是在各地的官员严重空缺之时可以直接填补上去。但是这种方式上来的官员有一个限制,最多能做到郡守这个级别。在刘承业改制之前,郡守之下还有县令,如今郡守是大盛名义上最基础的官员。也就是说若是举人作为候补官员填补了某个空缺之后,在大盛帝国他的官途就到此为止了不可能晋升。
若想踏上真正的官途那就必须要成为贡生,想要成为贡生就需要参加会试。会试一般是在每年的春天举行,又叫做春闱。会试被录取者便是贡生,贡生的第一名是会元。成为了贡生之后才有资格参加殿试,殿试在帝都举行,而且是在皇宫之内,名义上由皇帝监考。所谓殿试就是在承天殿举行的,能参加殿试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如果殿试得中,前三甲就是状元、探花还有榜眼。这三人是一甲的前三名,是每次科举真正的人才,乃天子门生。
按照大盛的制度,乡试是要在各州的州城内举行的。刘承业和苏安坐在一辆宽大的马车里,他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斜靠在软塌上,淡淡的道:“虽说朕非常的看好你,但是你啊,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的,乡试,会试,殿试一级也不能落下,而且最好每次都能得第一。这个倒不是朕对你这个天子门生有什么特殊的要求,而是因为只有你足够出彩,将来说话才有分量。你是不知道朝堂上那帮老夫子,很多时候过于执拗,动不动就要撞柱子。”
苏安闻言正色道:“学生遵旨,前两次是学生有些异想天开做出了傻事,这次学生一定会好好考试,绝对不会辜负皇上的期望,学生对于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对此刘承业没有丝毫的怀疑,又才华的格局通常都非常的大,能有税改这样格局才华自然出众。
“朕这次跟你去参加乡试还有一个目的,你不防说说看,朕的目的是什么?”
苏安闻言却是连忙有些惶恐的道:“学生不敢,学生怎敢随意揣测圣心?”若是寻常时候随意自持聪明揣测圣意的,这样的人一般都活的不太长久,苏安还是心里清楚的。
刘承业闻言眉头却是不由的皱了起来,不悦的道:“狗屁!只要你用心正大如何猜测朕的心思朕都不会动怒,若是那种包藏祸心之人,朕自然不会容他!”说到此处其语气缓和了许多,接着道:“是朕让你猜的,猜猜看,朕究竟在想些什么?朕去州府是要做什么?”
苏安闻言却是额头冒汗了,但是皇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也不能不回话,否则也是欺君。只听其恭敬的道:“学生斗胆,皇上此去是想看看有关学生的事和州离究竟有无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