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贤说:“你振振有词,巧言令饰,也无法证明你无罪。看来你与大多数状师讼棍一样,自以为熟悉法理律例,可以走缝隙,吃完被告吃原告,可以只手遮天,为所欲为吗?今次你错了!”
欧图强知府道:“本官办案是公正廉明,依律遵章,看重事实,你身为状师应该知道,罪与非罪,最好的证据就是事实。你既然至今都无法出示,证明你是无辜的新证据,新事实,我们只好按程序将你暂行收监,押后再审。退堂!”
夏府,古木参天,绿水环绕,宛如仙境。
留芬阁内夏英华对庞贤道:“我素仰大人耿介廉洁的秉性,严于律己,奉公守法,情操高尚,令人处处体现到律法之威,如朝廷多一些像大人那样的官员,定会海宇升平,社稷之福,百姓之幸啊!兄弟愿意与大人作君子之交,特请大人品茗啜香,健身怡情,欣赏茶文化,相信大人不会拒人千里之外吧?”
庞贤点了点头说:“华夏茶文化源远流长,就是因为茶能歌能舞,入诗又入画,去疾健身,品雅味且醇,解忧助文思,确实是妙品、妙品!”
美丽婀娜的侍女,捧上一杯碧绿映目、清香扑鼻、犹如琼浆玉露的极品茶,给庞贤。
庞贤点了点头,把茶凑近鼻尖嗅了嗅,顿觉四肢百骸通体舒泰。
庞贤放下杯,略略皱了下眉头说:“客气了!干吗上这么昂贵的茶水?”
夏英华说:“这,您就别再跟我计较了,我这个茶行当家,要是给你喝下三滥的茶,庞大人会高兴么?相信律法也约束不了喝茶吧。为了营造品茶环境,我特为大人邀请来色艺双绝,卖艺不卖身的头牌姑娘,给大人歌一曲,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庞贤微微点了点头,夏英华拍了一下手掌。
留芬阁之中,庞贤坐在案旁正吃茶,忽听门边传来一声:“官人万福!”
娇滴滴的声音,犹如黄莺出谷,动听之极。
庞贤细看,一个姑娘淡紫色的轻纱缠身,玉体绰约,恣态婀娜,别具风韵,怀抱琵琶,秋水含情,如弱柳扶风般含羞走来,正朝他行礼。
“这位就是醉倒南国的紫兰姑娘,紫兰你今日就为庞大人唱上一曲吧!”夏英华转头,又对庞贤说,“书永远属于看得懂之人看,曲永远属于懂欣赏之人赏,兄弟不打扰大人雅兴,出去一趟。”说罢,出去。
庞贤正中下怀,表面却装得不好意思,连忙对夏英华的背影,道:“好曲共赏,有福同享嘛!”
紫兰娇柔万状地道:“大人想听什么样的曲子?”
庞贤也轻声反问道:“那,你有什么样的曲子?”
紫兰梨涡浅笑,柔声说:“宫廷雅乐、民间小曲、情词婉曲、古风悲歌,奴家都有一些。”
庞贤望着她许久后,神不守舍地道:“唱一曲你最喜爱的吧!”
紫兰行礼道:“是。”
紫兰坐落,敛容相对,姿态优美潇洒,抱起琵琶。
她玉指一挥,银弦颤响,如珠飞鸣,音节跌宕,曲调柔雅致,宋代陆游的一首悲切动人的《钗头凤》,便从她口中唱出:
红酥手、黄滕酒,
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
泪痕红邑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曲终,紫兰泪水终于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