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位鬓发苍苍、样子敦厚的老人家,叩过头后,异口同声像背书般说:
“我们都是案发现场附近的良民,我们大清早就被喧闹之声吵醒,出来看究竟,情形与原告所讲的完全一致。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也不相信,被告看起来文质彬彬,竟会是个如此凶残下贱的採花大盗,简直是斯文败类、衣冠禽兽,真是知人面目,不知心啊。”
欧知府听完,愤怒地一拍惊堂木,“啪”的一声!
“大胆狂徒!清平世道,朗朗乾坤,岂容你如此无法无天,快快如实招来。”
陈祥龙叩头道:“大人容禀,草民姓陈,名祥龙。字,世杰,广东籍南海人,是当地状师。”
草民接到三位女子请求,特来替她们诉讼伸冤
小人习惯饮早茶,今早经过一僻静小巷的拐弯处,被那赵小明撞倒在地。
他辱骂我,揍了我几拳,喧闹声惊动了那几位证人来围观。
他们当时确实同意为我作证,状告赵小明无故逞凶打人。
岂料,一到公堂上,这帮人竟全部反口,我由原告变成被告。
更加冤枉的是,他们还请来这位,与我素未谋面的郑小姐,共同诬告我。
由此看来,他们在蓄意制造这起弥天大冤案的背后,一定隐藏了一个大阴谋,请大人明察!
“陈状师,本府倒要问你,你说原告撞倒你,还打了你几拳,你就来告他,但在你身上看不到有任何损伤,而原告却浑身伤痕累累,你当如何解释?”
“禀大人,草民也非常想知道原因,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那个所谓‘原告’,他撞我的时候,已是这个样子。他在陷害草民的同时,也在耍弄大人,藐视王法,此事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阴谋。请大人最好还是要问问,那个‘原告’本人。”
欧知府一拍堂板:“好了!看来本府若不拿出证据来,你是不会说出实话的,传郎中来作验伤!”
范郎中出堂,对原告作了一番检验后,说:
“大人,本人经详细检验勘查,所得的结论,原告赵明脸部、胸部、两肋青肿、黑瘀的致伤原因,被拳脚殴打所致,时间约在一个时辰内受伤的。”
欧知府再拍堂板,怒喝道:“陈祥龙,为何与你素不相识的郑小姐,会不顾名声、名誉,还要冒着承担律法责任的危险,来状告于你?”逐一追问:
难道这位赵小明是自己打伤自己,而特来诬陷于你不成?
难道这几位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老人,冒承担律法责任的风险,陷害你?
时间、地点、人证、物证、勘验结果、犯罪动机,全都齐备,岂容你抵赖!
现在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即使你有铁齿铜牙,巧舌如簧,今次又如何能推卸犯罪事实。
陈祥龙说:“大人明鉴,案件真伪,是非曲直,绝非凭众寡认同来判断的。”也逐一解释:
否则,朝廷也不需设三司会审之制。有人为了诬陷我一人,不惜把这么多人赶入犯法的绝路。
我也为他们的无知和愚蠢,感到可怜、可悲!
无论他们出于何种原因,但他们竟然在神圣公堂上,提供伪证,颠倒是非。
这是以身试法,嘲弄国法,藐视官府的犯罪行为,还懵然不知。这是可怜!
他们除了两位所谓原告之外,其余的都是垂暮之人,还被人利用,自贬人格,晚节不保。
做了亏心事,背上承担律法责任的包袱,还冒着随时被人灭口的风险,即使午夜梦回,也会胆颤心惊,岂不可悲!
坐在旁听席上的刑部侍郎庞贤,是今次从京师随钦差同来的成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