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兰也给皇帝准备了一份“礼物”。她带来了上百位帝国佳丽,都是她通过茶会结识的各路贵族小姐、有教养的书香子弟,还有些能织会裁的年轻侍女。
浩浩荡荡一群人入驻皇宫,以后每一天都是宫廷舞会,查尼永远都不会寂寞。
新蒂陪同查尼站在广场上眺望。这阵仗吓得“她”目瞪口呆。轰隆隆的马车声和嘈杂的议论声振聋发聩。只有在出兵打仗的时候“她”才见过这种场面。
“皇帝陛下万岁。”
玫兰小姐见礼请安。查尼立即搭起她的手,“免礼。”说完又吻了她的指尖。
细节之处足见二人关系之亲密。同样是免礼二字,查尼说得如此柔情。
“新蒂!”
玫兰热情地拥抱雪色白发的“少女”。
“不必担心,她们不会和你争夺皇帝陛下的爱。她们所有人都听我的话,我告诉过她们,唯独不可以跟你争抢,因为你是我的最好的姐妹。”
玫兰清楚该如何讨好皇帝,那就是和他最在意的人搞好关系。
“她们会陪你玩,哄你开心。就像哄我一样!”
新蒂只是点头从不讲话。“她”或许是哑巴,但她的听力没有任何问题,明明什么都知道。
“玫兰小姐,你是把整个帝国的漂亮女人全都搬来皇宫了吗?”
“陛下真会说笑。”玫兰莞尔一笑,“我只搬了全帝国最漂亮的女人。”
玫兰暗地里打算用这些女人牵制皇后,只要皇帝的眼前不停有漂亮女人往来,总是茜茜缇娅再怎么惊为天人也无可奈何。
“我看皇宫里也太冷清了点。据说先代皇后嫉妒心很强,宫里只有又凶又丑的仆妇,先皇陛下也太可怜了吧!”
“哼。”查尼听了微微一笑。
玫兰也一阵轻盈浅笑,果然猜对了皇帝的心思。
“如今那些宫人不仅丑而且老,不如换点新人进来?”
众多名媛佳丽应聘宫中女官的职位,除了工资和头衔的考量之外,就是幻想着或许某一天被皇帝临幸,从此改变命运。
这事情大家各自心知肚明。
玫兰拿扇子挡着脸,偷偷看了看查尼的反应。
“我没有个人的偏好,让那些年老的宫人自行决定去留吧。”
由于先前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导致宫里的人都不那么喜欢皇后。茜茜缇娅对于任何形式的冒犯都会严厉责罚。以至于形成了恶性循环,主仆之间的关系愈发恶化。
与原本皇宫里朴素甚至穷酸的宫人们相比,玫兰大小姐带来的随行人员,哪怕干最苦的活的那种,也穿得光鲜亮丽。如今,为皇室供职简直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了,都不如去沙弗隆家当个下人。
她那些勤快的仆人们一来,就迫不及待地为宫殿进行彻底清扫。
金色舞厅里蒙尘的纯金吊灯由于位置特别高一年才清扫一次,现在都被打扫干净。他们都好像会魔法,也就四五个钟头的功夫,眼前焕然一新。好像多了一个太阳那么闪亮——所有纯金的东西都被擦亮,白天也变得熠熠生辉。
上午谈了些琐碎的事情,午饭后走出餐厅,查尼险些以为自己来错地方了。
“这里是朕的皇宫?”
完全变了。查尼有记忆的时候,皇宫就是个冷漠的地方,很少看到三个以上的人结伴而行。此番他从书房走到小广场的一段路上,就先后看见了十几位佳丽结伴而行。
女士们穿了最时髦的裙子有说有笑,简直是一道风景。
“陛下且随我来,我还有更好玩的东西要给你看。”
玫兰拉着查尼站在广场的围栏边上。当初老皇后就是从这地方跳下去的,如今加设了围栏。
往下看,广场前的人工湖重新注满了清水。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竟然有三条游船开动。
“天呐,那是什么!哈哈,你带来的?”
“从陛下您的仓库里找到的啊!您连自己家里有什么都不知道!”
说起这些游船,前朝皇帝就是终日坐着广场前,一边品着美酒,一边赏着舞乐。三条飞龙形态的皇家画舫飘荡在人工湖上,佳丽们载歌载舞通宵达旦。
广场下面得人工湖许久都没有蓄水,平日里很多人都以为只是巨型广场而已。如今才知道修建的用意,形状蜿蜒的台阶分割出一片优美的湖水。
“我知道。不止一次听宫廷老师叨叨过,前朝皇帝如何银乱成性,荒废了朝政。‘享乐是洪水猛兽,一点点也沾不得’……”
查尼苦笑道。
“以后我聘请帝国最聪明的人组成智囊团为陛下打理朝政,就不用您一个人忙得那么辛苦了。享乐不是洪水猛兽。享受生活是对造物者的赞美。您树立合乎礼法的享乐,帝国臣民才会遵循教化。”
“真会说话。”
玫兰大小姐还准备了精美的下午茶,邀请皇帝一边喝茶一边看着风景。
“如果天气再晴朗一点就更好了。虽然今天也不错,刚下过雨,不热,也没有太阳晒着。”
“是啊。”
可惜的是,新蒂却不能参加。“她”每天只能严格地陪伴二人两个小时,随后就消失不见。
“太可惜了!早知道今天地两小时应该邀请她来喝下午茶……”
玫兰非常地懊恼。她想给新蒂看的东西太多,时间却那么少。
“究竟为什么呢?她为什么只能陪伴我们两个小时,其余的时间她都在干嘛,我能去看望她吗?”
查尼根本就不回答这个问题。
玫兰细心观察之后发现,新蒂并非住在王子的寝宫。她每日仓皇离开后会去一座没有花草的枯枝花园里,随后不知所踪。
“她住那里?”
玫兰再想要靠近,竟然就遇见了雅拉。
他看起来是个非常糟糕的人啊,双眼中包含着饥渴,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他竟然主动向玫兰见礼,还吻了少女的手背。但他的亲吻太奇怪,几乎是舔了她一口!
“美人的血,何等甜腻?”
“讨厌!离我远一点,哼!”玫兰急匆匆地离开。
后来每天忙完政务,查尼、新蒂和玫兰都会一起喝茶聊天。扒公子和懂懂先生会进宫汇报民间好玩的八卦消息。
每周有一天是大小姐的假日,她偶尔会出宫转转。那个时候查尼会很无聊,躲在寝宫看书发呆。
不知不觉日子过得很快。
她甚至邀请了大量诗人、画家入宫,参加她举办的宫廷茶会。让帝国的官员一起观看艺术家的表演。演出的内容雅俗共赏,涵盖了帝国的方方面面。在扒公子和懂懂先生两位八卦大王的宣传下,这件事情在帝国的反响非常强烈。原本为期一天的沙龙茶会演变为为期一周的艺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