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是一早接到的医院电话。
她在高档的私立医院建档,服务医师是团队形式,负责她这个孕妇的,就足足有五人。
黄大夫是医师团队的主理人,类似于后世的主任医师的作用。
他一早打电话通知娄晓娥,说上次拍的片子有点问题,需要进一步做检查,让娄晓娥尽快赶到医院来一趟。
娄晓娥是很紧张肚里胎儿的。
苏木的子嗣问题,她很清楚。
难得有自己能够怀孕的体质,但凡有机会,肯定是比天塌下来还要重要。
当即就让保母驱车带她去了医院。
平治停在地下停车场,娄晓娥在保姆陪伴下进了电梯。
检查室保姆就无法跟进去了,拿了随身的包等在外面。
娄晓娥在几名陌生大夫的照料下,躺到了病床上。
她心情很沉重。
医院的妇产科大夫都是女性,黄大夫虽然是主理人,但不会亲自对娄晓娥进行检查。
不是之前的那几名熟悉的大夫,说明了这次胎儿的问题像是很严重的样子。
连专家医生都替换掉了……
躺在病床上,望着顶上的无影灯群,娄晓娥在一阵麻药之下缓缓的睡了过去。
“快走。”
娄晓娥彻底迷晕之后,几名专注的大夫立刻换了一副样子,所谓的检查前的准备也都随意停摆。
这间检查室是她们特意选的,有一间紧急通道通往隔壁,然后可以坐内部电梯直通地下停车场。
三名女大夫将病床推到电梯,里面早有两名穿着隔离服带着口罩的人在等候。
互相之间没有任何交谈,娄晓娥在昏迷之中就被转移到了第二波人手中。
电梯快速下降。
负二层的地下停车场距离电梯口有个不足100米的走廊。
推车通过走廊,门口早早就停了一辆装扮成的急救车停靠等待,为了防止有意外发生,车子内外还有四五名化身大夫和安保人员的同伙时刻准备着。
如无意外,娄晓娥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劫持。
这让所有人都无法预料。
毕竟娄家在香港不算什么大门大户,绑票这种事情,轻易没有人会盯上她。
此时的香港娄家,也不过是比上不足比下略微有余的中产罢了。
距离真正的上流圈子,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
绑架到她的身上?
大概率没有什么气候。
但看现在这阵仗,却又相当的专业,衔接很密切,顺利的跟有过千百次锤炼似的。
叮!
电梯来到地下二层。
一名大夫双手抄兜走在前面,剩余两人在后推着病床车快步跟随。
一行人有条不紊的朝着出口的方向,看似缓慢实则高频的疾驰。
眼瞅着就要出去,迎面突然冒出一个人影。
二十多岁的短发青年,看上去很精神,灰色略显宽松的t恤,牛仔裤,白运动鞋,看上去很休闲,但脸色却又相当凝重。
沉着脸。
出现的刹那,就让迎面而来的偷人三人组觉得不是好相与的。
来人正是苏木。
他对自己的女人是有敏锐察觉的。
这么近的距离,苏木不可能漏过。
既然是来医院做检查,那为什么要转移带走?
距离最近的位置停了一辆急救车。
这种车型,不应该是停在医院后院地上随时准备出勤的吗?
现在停在门口一侧的车位旁,没有熄火,还开着后门。
问题严重了啊。
“停下。”
苏木探出手,做出让对方停靠的手势。
“上!”
结果对方丝毫没有犹豫,直接闷喊一声,挥着拳头直直的冲了上来。
苏木停下脚步,侧身躲过,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腕。
入手感觉到了力量,对方明显是有练过的,跟正常大夫的手臂不一样。
眼角余光瞥见那两人舍弃了病床也一拥而上。
苏木不再收手,手腕往下拽,左膝向上顶。
咔嚓声伴随着一声惨叫。
被苏木抓住的那个大夫手肘白骨森森露出,穿刺在空气中,分外骇人。
后面两人没有任何迟钝,跟哑巴似的,只知道冲上前来跟苏木动手。
苏木低头让过左侧那人,手掌做了个扇风状,病床上被单被风掀起一角,娄晓娥闭着眼眸,面部肌肉松弛,显然是进入了深度睡眠一般。
苏木能够听到病床上娄晓娥轻微的喘息。
还好,人没事儿。
飞起一脚,将转身又凑上来的人踹出去两米外。
另一人这下终于有点反应了。
迟疑了一下,猛然大吼一声。
像是给自己打气,也像是在提醒外面接应的同伙。
苏木往前迈了一大步,对方眼角狰狞清晰可见。
口罩下的嘴脸铁定是在咬牙切齿着。
挥拳直奔苏木的太阳穴打来。
苏木右手攥拳,同样挥出。
在对方毫无防备之下,来了个世纪大对拳。
砰!
啊!——
对方一声惨叫,随着跌落地上的响动一起消弭不见。
生死未卜,富贵在天。
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
特别是家有悍夫的女性目标,一旦被发现,在苏木的定义之下,必然是非死即伤。
绝无纵容。
也决不允许漏网之鱼。
咔咔~
苏木耳边听到了拉动枪栓的响声。
他抬头,看向通道尽头的方向。
刚才最后一人的大喊已经成功唤醒了外面的接应人员。
对方手里竟然还有枪。
那两名扮做安保人员的家伙。
苏木第一时间就推理了出来。
他附身,拽起第一名被他打断右臂的大夫,让他面朝外挡在身前。
苏木不惧子弹,躲子弹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他怕误伤到身后病床车上的娄晓娥。
飞弹无眼,切莫为了狗血剧情就埋雷。
四个人手持枪械冲了进来。
苏木一手抓着肉盾,一手屈指朝着门口扎堆的四个人虚空弹了几下。
噗!
噗!
噗!噗!
手持枪械却并没来得及开枪的四名伪装家伙,突然眉心爆出一团团鲜红的花骨朵……
飞花摘叶也可伤敌的境界,还是苏木十一年前升级那次……
现如今,已经可以短暂的用内息压缩空气,化作一枚枚带有爆炸性杀伤力的空气爆珠。
四个对手没能发出一言,没做出任何的反应,只是露了个面,连名字都不配拥有就直接领了盒饭。
看前面,眉心一点红而已。
可后脑勺却都已经炸开了。
坚硬的头盖骨也都有被掀翻的迹象。
如果把这四颗脑袋看作是火影木叶医院楼顶的储水罐,苏木的弹指神通的效果,就类似鸣人的那枚跟佐助pk时打出去的螺旋丸。
论效果,相差无几。
……
警察总是在事情完结之后才到。
亘古不变的马后炮部门再次登场,如临大敌。
整个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都被暂时封了。
苏木和娄晓娥作为名义上的受害者,被阿sir们接到了警署。
西九龙重案2组。
噗!
警察对苏木的陈述很不解,甚至觉得苏木夸大其词,不尊重事实,像是在耍他们。
如果不是苏木和娄晓娥是受害者,他们早就不忍了。
现在这个年代,办案手段可不讲究文明办案。
苏木没办法,又随手现场展示了一下。
屈指一弹,击中了四米开外窗台打印机上放着的一个咖啡杯。
刚才有个穿着女警文员制服的姐妹送进来的。
应该是给接待自己的这位陈组长从餐厅带过来的,不过对方忙着审问自己,还没来得及喝。
嗯,现在也不用喝了。
但一屋子十来号人,都没在意那杯咖啡的浪费。
有人瞪大了眼珠子,有人长大了嘴巴,苏木甚至看到了旁边那个被叫做权叔的家伙,整个人都忍不住的颤抖。
不知道是怕的,还是激动的。
“你会功夫?”
“会一点三脚猫的拳把式。”
苏木很谦虚。
他怕自己说太多,陈警官的死鱼眼珠子会瞪出来。
跟昨晚大排档那个圆脸小生有几分相似的面孔。
不知道是不是香港本土的海鲜吃多了导致的共性。
“头儿,那个女人醒了。”
娄晓娥醒了。
“人没事吧?”
“放心吧,她一点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女警显然是问了笔录,得知了实情,所以对苏木的态度很是友好。
估计也跟没有亲眼看到弹指神通有点关系。
陈组长听着女警的描述,门口又进来了两个人。
一个穿着制服的老外,一名西装革履的精神中年。
“这位是当事人的律师,陈,你们了解的怎么样了,要是问清楚,就赶紧给他们办理手续吧。”
毕竟是有其中一人是孕妇,如果在警局里闹出什么幺蛾子,舆论上过不去,会给警署造成很大影响。
“是,长官。”
标准的鹰酱式的跺脚敬礼。
苏木为了不笑,忍了好几秒。
在两份笔录上分别签了字,苏木被陈警官带着去二楼。
那边有类似医务室的地方,门上都有铁栏,门口也有人站岗值班。
推门进去里面,更像是一件设施完善的病房。
连心脏检测仪器都有。
娄晓娥就靠在床头,看到苏木进来,立刻激动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
“还好你赶来的及时,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会怎样……”
娄晓娥紧紧搂着苏木,哭腔一下子就出来了。
她是真的后怕。
但身体也确实无恙。
健康着呢。
而且刚才算是进入了深度睡眠,一觉醒来,虽然听到女警给她陈述事件觉得匪夷所思,但精气神确实比往常要好一点点。
抱着苏木的手臂,也比之前更有力度了。
律师没有进屋,站在楼梯口从容的等待着。
苏木扶着娄晓娥从特殊病房里出来,三人一起往楼下走。
在楼梯口,迎面遇到了个眼熟的青年。
发际线略显拘谨,圆脸大脑袋,一双死鱼眼比昨晚大排档时灵动了不少,竟然也是一身西装,拎着一个棕色的公文包。
“余大律,你好。”
苏木发现自家的律师主动跟对方打招呼。
“咦?”
余在春几乎是一步两三个台阶的往上走,匆匆跟对方点头示意,然后就要拐上去……
然后,他发现了苏木。
换了一个女人,还是大肚子。
说明他是有家室的男人。
昨晚却跟两个大陆过来的姿色不错的女人共进晚餐……
这种滥情的男人,简直太讨厌了。
余在春下意识就对苏木不喜。
然后,他突然想起来,这里是哪儿?
是警署啊。
“姚律师,接手了什么案子,不会我们是对手吧?”
余在春一边说,还一边刻意的看向苏木以及挽着苏木的娄晓娥。
“应该没那个运气。中午辖区医院地下停车场的那个案子,我过来保释受害者。”
姚律师指着自己的当事人,也就是苏木和娄晓娥说道。
余在春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那速度,跟四川变脸不遑多让。
他转身跑下了楼,冲进了侧面的接待室……
五分钟后。
苏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在五六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包围中,举起了双手。
这个姓余的律师挺勇啊,看样子,还是个什么大律。
正直过火了吧?
苏木也知道是昨晚自己拿枪管子戳小混混嘴巴导致的后遗症。
只不过形势比人强,他现在身边有娄晓娥,也只能配合对方搜身。
当然什么都搜不出来的。
娄晓娥又被两名女警带回了2楼的病房。
显然也是要搜一边身。
男警干男警察的事儿,女警负责女性的检查,这一点,苏木还是挺满意的。
比自家大陆那边略好一些。
起码尊重女性这个问题上,他们做到了面上,没有只是喊口号。
经过二十多分钟的波折,终于大白于天下。
“这位先生,很抱歉。但是昨晚……”
余在春是个律师,道歉随口就来,绝不会让对方抓住任何把柄。
而且,他说到昨晚,也是稍作停顿,看了一眼娄晓娥,又继续:“是我没看清,一场误会,都是误会。”
“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当然可以。”
苏木微微点头,和娄晓娥一起往外面走去。
保姆已经站在警署院子等候多时了。
平治轿车都开了过来,此时保姆就站在树荫之下。
“苏先生,今晚如有时间,请到这个为止赴约,有些误会,可以通过面对面的沟通解开。”
姚律师跟苏木二人分开前,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了苏木。
“好的,我知道了。”
香港的夜生活很丰富,但约人在凌晨零点去海边小港口见面的,苏木还是头一回见。
娄晓娥这个在香港生活了好些年的半个东道主,也从未接触过。
还真是有点期待了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