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平关内。
尽管御龙岭巍峨难,关隘依山而立形成铜墙铁壁的堡垒,但士兵们却丝毫不敢松懈。备战的大型剑奴,破坏攻城梯的巨石,包括涂满火药的箭,都被摆放的整齐有致。
稍微有些龙魂等级的士兵们,也多是在操练技艺,龙魂的光芒白蓝相间,兵刃的碰撞声也此起彼伏,这不得不佩服花大仙严厉的治军之道。
夜已过半,将军府依然灯火通亮。
自刘茂叛变成功后,天下人对此就有诸多猜疑,都认为花大仙在刘茂叛变之时肯定起到了不少的作用,因为当时所有的益州军中,只有他没有回王城施救。
到最后,老益州王的亲信多是死的死,残的残,唯有花大仙依旧坚挺,还被提拔成了边关守将,虽然只是负责驻守这鸟不拉屎的阳平关罢了。
花大仙曾是老益州王的主力干将,有勇有谋,英勇善战。刘茂显然是对花大仙的实力有所忌惮的,在提拔花大仙镇守阳平关的同时,还将自己的亲信刘一舟提拔为副将。
明为辅佐,实为检视。
然而,双儿等人却是知道一些事情,因为老益州王曾对花大仙有过密令,就算益州王城乱成了一锅粥,花大仙也不得回城,也正因为这条密令,才让双儿等人,包括张关两个兄弟依旧认定花大仙是自己人。
大风吹起,枯叶与尘土肆意飞扬,刺骨的寒风让这边关的旧城池显得更加凄凉。
这座关隘始建于刘氏一统九州之前,当初的益州还叫益郡,中原还未发生史无前例的大地震,御龙岭还未隆起。当时的阳平关隘也算是战乱不断,英雄喋血,饱经风霜。
如今这座关隘平静了数年,当年的血迹早已无踪无影,只有修缮之时那些难以触及的地方还有些剑痕,见证着什么,也证明着什么。
将军府内,花大仙和刘一舟已经喝的酊酊大醉,乐声此起彼伏,舞娘们的偶有裸露的肌肤让刘一舟的眼神更加迷乱。
花大仙和张翼和关云当时并称为益州的三叉戟,虽然在修武之道上并不及关云和张翼,但是其脑子却是三个人中最聪明的。
花大仙的面容棱角分明,十分威武,只是那双眼睛却不大,从而导致他整体形象有些奸诈。
与他对坐的刘一舟并非军人,身着灰袍,嘴巴留一撮山羊胡。这个平日里装的正人君子的刘一舟,如今已经是色眼迷乱,一肚子男女之事。
随着啪嚓,花大仙手中的酒杯竟失手掉在了地上,其后,乐声毕,舞者离。
一群身着铠甲的士兵忽然从四方涌入,那刘一舟口中的美酒还没下咽,就已经被被五花大绑。
“暗,暗翼军团?花大仙你个王八蛋,你是想造反吗?”
“造反?”花大仙狂笑两声,然后走到他跟前,端起他的酒杯举到高出,然后朝他的嘴巴洒去。
“这场景,跟当年你跟那刘茂冲进王城的情景,是不是很像啊?啊?”
刘一舟拼力挣扎,却是动态不得,他现在已经是酒醒了大半,满脸的汗水和洒在脸上的酒混在一起,难受无比。
“你敢?你杀了我,我的亲卫必定会上报大王,你就等死吧!”
刘一舟到现在依然认为自己的亲卫会来救他,但当花大仙的暗翼军团将他亲卫们的人头一个一个的仍在了他的脚下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直。
暗翼军团,果然是真的存在吗?可自己在这阳平关这么多年,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刘一舟看着这帮蒙着面具的士兵,后背已经十分冰凉。
最后,当刘一舟的妻儿被推搡进来后,他终于忍不住,尽管捆绑着上身,还是朝花大仙不停的跪拜起来。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我只有这一双妻儿,恳请您绕他们性命,我刘一舟下辈子,做牛做马,听您差使……”
没等刘一舟说完,花大仙已经是一记重拳砸在刘一舟的鼻子上。只听咯吱一声,怕是鼻梁都被砸断,刘一舟猪叫一般,哀嚎不已。
血迹迷乱的视野之下,刘一舟眼睁睁的看着花大仙提刀走到了他的妻儿面前。
刹那间,血溅满地。
“不……”
看着自己貌美的娇妻就这么撒手人寰,刘一舟痛苦不已,他的儿子早已经被吓傻,未等花大仙走到跟前就已经瘫坐在地,昏了过去。
花大仙这次的“造反”是筹谋了许久的,不然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将刘一舟的亲卫全部控制起来。
天色已经有些朦胧,呼呼的风夹杂着刺骨寒冷,清晨的边境还有些薄雾笼罩,让这个是非之地更加令人难以琢磨。
而更难以捉摸的,却是扬州军。
对于要攻下的这座关隘,扬州军并没有准备投石车,甚至没有攻城的云梯。
天终于开始蒙蒙亮,当进攻的号角响起时,三万的扬州兵,已经组成了数个方阵,士兵们高昂着头颅,扬字战旗在风中雾里若隐若现。
武媚娘自然骑马站在最前方,御赐凯的衬托下,武媚娘飒爽英姿,犀利的眼神仿佛不屑于眼前的所有。
她身后的士兵高举着武媚娘特有的黑面金字“武”字大旗。
旗帜迎风而展,见过这面旗帜的敌人,都已经倒下,成为身体残缺的孤魂野鬼。如今这面旗帜在益州的边境举起,那注定又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吧。
武媚娘面色清冷,眼神却有些飘忽,深邃的眼瞳中,似乎装着的并不是阳平关这个庞大的敌城,而是其他东西。
九皇子武惜宁骑着白马,缓缓移到武媚娘的旁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武羽摇了摇头后,武惜宁便退到了一侧。
三万的扬州大军就这样在寒风与浓雾中等待破晓,偶有战马嘶鸣,却无一个士兵发出任何话语。
这般的冷静之师,更令人恐惧。
而此时,身穿倚天游龙战袍的花大仙也威风凛凛的站在阳平关的城楼上,他的手中,是统领阳平关的兵符。他紧攥着兵符,站在这里差不多已经一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