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转便到了与于仁清的约定之日,按照约定,叶蕴早早去了礼部。
礼部尚书陈远道看着端坐在座椅上漫不经心把玩茶盏的叶蕴,嘴角一动再动,终是问出声:“不知长公主今日过来有何指示?”
食指绕着杯盏外沿轻轻划过,叶蕴抬头看向陈远道轻笑一声道:“陈大人不必多虑,等本宫等的人到了,陈大人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多时,有人禀告,国子监祭酒在门外求见。
陈远道看了眼叶蕴回道:“请人进来。”
少顷,于仁清从门外进来,见叶蕴与陈远道都在,俯身作揖道:“老夫见过长公主、陈大人。”
“于祭酒请坐,来人,为于祭酒上茶。”陈远道边示意于仁清入座边扫向候在一旁的小厮道。
很快,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端上茶几,于仁清端起茶盏,轻吹几口气,连喝几口,待口舌不干才停下来,放下茶盏,从袖中掏出一阵卷起来的纸张,走到叶蕴面前呈上道:“这是老夫拟定的比赛规则,长公主看看有无不妥。”
“于祭酒辛苦了。”接过于仁清递来的纸张,叶蕴打开细细读起来。
别说,于仁清真不愧对祭酒一职,里面的规则写的详实、简明,让人一看就懂。
赛制与往日无异,总共分为初试、复试、终试。初试只有武比,复试则在武比上增加骑射科目,终试作为最终对决,除了武比、骑射,按她的意思增加了沙盘推演。
初试与复试在同一处,暂定甲乙丙三个场地,至于具体设哪没有写,而终试赛点定在了国子监。
放下纸张,叶蕴问道;“关于初试、复试赛点,于祭酒有何想法?”
“昨日老夫苦思一番,觉得将赛点设于东、北、西三个城门下最为妥当,一来若参试人数过多,可以缓冲人流过大造成的交通拥堵情况,二来,参试人员来自五湖四海,可根据祖籍之地提前规划分组,缩短行程,也能免去后期再次抽签分组等繁琐过程。”于仁清道。
“嗯,”叶蕴点点头道:“如此甚好,只是这按祖籍位置分组一事,于祭酒可有提前规划?”
“长公主放心,老夫已将各地参试人员应该并入哪组,前往哪个城门进行比赛全部列出,只是要麻烦陈大人下放公文时多费些笔墨,写清分组和赛点。”
听到现在,陈远道虽不知叶蕴要干什么,可找他的目的算是明白了,于是,于仁清一说完便道:“长公主、于祭酒放心,只要细节没问题,下官可以确保下放各地的公文不出一点纰漏。”
“好,赛制及场地的事儿就到这儿,关于初试、复试的监考官,两位觉得谁合适?”叶蕴道。
“既是武学会,自然要从武将中挑选,老夫觉得禁军统领沈括沈统领合适。”于仁清推举道。
“大理寺卿蓟良蓟大人武艺不凡,也可作为此次监考官。”陈远道思寻一圈道。
“不知长公主可听过京兆府少尹江辰?此人功夫不错,骑射极佳,可担复试监考。”于仁清道。
提起江辰,叶蕴瞬间想起之前江辰带人随她去往城外破庙的事,沉稳、干练,做起事来不拖泥带水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由点头赞同道:“可!”
要说络云会武艺得不少,可堪当大任的人...留在城中的没几人!
三人苦思冥想一番,最终才将人定下来。
东门甲组主监沈括、副监江辰,北门乙组主监蓟良、副监裴文宇,西门丙组主监郭淮、副监蓟子真。
至于初试之日定于二月初三。
帝都创办武学会的消息一出,各州县一片喧哗,许多有武艺傍身之人纷纷涌入各县衙报名,短短十余日各地呈上来的折子中报名人数多达千余人,这可忙坏了于仁清,为了武学会能如期开展,不惜从国子监抽调出大半师生负责此次武学会的各项杂事,文诤与蓟子墨很不幸得被分入最为耗时的身份核对组。
距离武学会开始还有五日,凡报名参赛的武考生已经从东北西三门陆续涌入帝都城。
城东这边,在考生指定的入住客栈内,文诤与蓟子墨二人忙得不亦乐乎,一边组织前来入住的考生有序排队,一边核验身份、一边在参赛名单上打钩,只有身份无误且与参赛名单对应上的人才可入住。
相比人头攒动、济济一堂的城门客栈,大街小巷也是人满为患、逐队成群。
名为一品茗轩的茶楼雅间内,庞攸晚看着底下熙熙攘攘、往来络绎的人流,摇头轻叹道:“瞧瞧这街面上的人,多得都快把城门口的门槛挤破了。”
闻言盘坐在席上的裴文宇轻笑出声:“这也难怪,毕竟距离武学会没几天了。”
“哎?”庞攸晚转过身看着满屋子的好友道:“你们说好端端的,长公主为什么要举办武学会,还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被问的几人面面相觑。
没有得到回应,庞攸晚眉头一皱追问道:“什么啊,蓟兄、文宇,你们可是此次的监考官,怎么连你们也不清楚。”
“要不是突然收到圣旨,我都不曾听闻此事。”蓟子真如实说道。自从有了上次在猎场同生共死的经历后,他与庞攸晚、裴文宇便有了联系,此次也是受庞攸晚的邀约,前来赴约的,只是他没想到,表弟付齐墨也在受邀之列。
“蓟兄身为大理寺少卿都不曾听闻此事,我一介白衣就更难得知了。”裴文宇冲庞攸晚无奈一笑,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哎~要是苏兄在就好了,说不定能从他口中知道些什么,不过话说回来,”庞攸晚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停在付齐墨身上“听闻付兄要参加武学会?”
付齐墨点点头,眼神坚定道:“是!”将军府倒了,他作为家中男丁必须要扛起重耀门楣的重担,武学会,对他来说是一个机会,如论如何他都要试一试!
“我记得本籍人士是在乙组比吧?”庞攸晚不确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