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小河水，弯弯石孔桥，深深古巷道……”
乌篷桨声，渔女歌声悠悠南去，伴随着朦胧烟雨，穿过那小小拱桥……
小阁楼上，李初一他们，默默观望着这一切，似在享受这一份难得的宁静。
值的一提的是，在大黑天佛，进入无尽大海那片黑色中后。
那种让古今仙都为之心悸的气息，虽是仍在，但是对诸天普通生灵，倒是影响不大。
“中甲大人，您似乎有心事啊，是忆起从前了吗？”
茶桌旁，小个儿错甲用牙磕着松子，一副颇为好奇模样。
李初一闻言，只是默默起身。
两步来到窗檐边，手掌自道袍探出，置在雨雾之中。
他觉得，仙命时代的雨，同后仙命时代一样。
都是凉的彻骨，却又不得不淋。
只听他缓缓道:“春雨急急落，车马慢慢行，曾经的我，和大多数人一样，心中向往高山，总觉得透过一扇窗，便能看到世间繁华！”
一旁，喇叭花赌甲睡眼惺忪吆喝着。
“中甲大人，今儿个犯困，不想思考。”
“你要不说一点，直接能听懂的？”
李初一见此，自是摇头置之。
然后回头，盯着错甲，笑意浮上眉眼。
“你，真想听我过去之事？”
小个儿错甲见此，自是一边嚼着干果，一边眸子瞪的大大的点头。
“挺想的。”
“毕竟中甲大人您，可是天外天中，能在一众大能中间坐主位的那个。”
李初一点了点头，然后重新坐了下来。
“既然如此，今日无事，倒是可以说道说道。”
听到这话，一桌子围坐的的几人，都是来了精神。
却听李初一继续道:“其实，我并不是这个时代的生灵，我是自后世而来。”
此话一出，小楼气氛一片寂静。
“中……中甲大人，你没来玩笑吧，你自后世而来？”
喇叭花赌甲皱着眉，一副不可置信样子。
就是小个儿错甲，也停下手中动作，很是意外模样。
李初一笑了笑:“真的，李某人爱说实话。”
“其实，就是天外天那种时空沼泽，你们应该知道的。”
“我在后世之中，一个不小心掉了进去，然后就稀里糊涂来到了这里，稀里糊涂成了中甲。”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形。”
听到这里，无论赌甲心甲，连一如既往的背景板配甲，都是若有所思。
而小个儿错甲依旧一副好奇模样，“那中甲大人，您更以前呢，您好似对仙命大世界很熟悉的。”
李初一指间捻着茶盏，模样很是惆怅，“当然熟悉啊，我就是后世，仙命大世界生灵。”
“而且，我还认这方天道为父。”
此话一出，赌甲直接一口茶水喷出。
“中甲大人，你真的没诓我们？”
“若你言为真，假甲的‘家父天尊’，都是没你排面大啊。”
“毕竟这仙命大世界，生灵璀璨强大如斯。”
小个儿错甲却是疑惑道:“可是中甲大人，人们口中常言的天道，不是只是个概念吗？并不算真实存在的。”
李初一望着错甲，眼中笑意却是更甚。
“咱们跨越混沌而来，路遇那么多大千，应该知道平衡之物吧。”
“我在后世，把那仙命大世界的平衡之树砍了，因此，从规则中挣脱出一个可以称之为‘天道’的存在。”
“而我，就是认他当的爹。”
小楼外，雨丝依旧淅淅沥沥下着，带着凉风，吹人清醒。
赌甲眼角抽抽的，“我说中甲大人，咱别越说越离谱啊。”
闻言，李初一多是语气无奈，“哎，看吧。”
“我这经历，说出去别人都不信。”
“其实在后世，我是中了钱字仙的‘钱可通神’，果字仙的‘因果成圆’，还有其他字仙的仙命之术。”
“至于他们目的，是借我之手，将整个仙命大世界，送入一个地方。”
接着，李初一大概说了一遍，关于那一日，自己是如何将那把开天刀，落入自己心脏的。
寥寥几语，却是那般惊心动魄，让人叹惋。
“中甲大人，所以，你现在算一个死人？”，心甲难得出声。
李初一“嗯”了一声。
“是啊，之前是每百年，现在是每万年，都要替换一次肉身、元神。”
“不过也没办法，毕竟它们时刻都在溃散。”
小楼之中，桌上摆着的茶壶，不知何时，已变得冰冷。
李初一见此，自是准备重新煮茶。
“中甲大人，您肯定是在讲故事。”
喇叭花赌甲露出恍然大悟之色，信誓旦旦道，觉得自己很是明察秋毫。
无它原因，只因李初一语气太过随意了，而他讲的事，却是太过惊心。
另一边，错甲也跟着道:“中甲大人，您说的都是真的？”
这时，一缕凉风入楼，带起李初一鬓角发丝起伏。
他望着错甲，语气随意而又坚定。
“本人，从不虚言。”
这时，一个老者，一手撑着根青竹竿，一手牵着个三四岁小姑娘，背着破行囊，衣着寒酸不堪。
是那种唱老调的卖艺客，多在这些茶馆酒楼出没。
李初一见此，则是随手递出几粒银钱。
“哥哥，你多大了？”，小姑娘捧着银粒子，大眼一闪一闪的。
李初一笑了笑，又俯下身子，往她衣兜里随手放了粒碎银。
“年纪不大，刚满十八。”
赌甲看这一幕，只是瘪了瘪嘴，“还说从不虚言，这不张嘴就来？”
“中甲大人，故事讲的好，以后别讲了，听得我这心七上八下的。”
也是这时，阵甲却是默默找了过来。
他面上，依旧是那副憨傻模样，似和从前一模一样。
赌甲打量一眼，问道:“憨子，你怎么来了，那两个大好人呢？”
阵甲则断断续续说着:“他……他们觉得有点无聊，说想出去逛逛。”
李初一，自是饶有兴趣观望着，这阵甲，装傻还挺像。
而下一刻，整个守在命界之中的万族仙级，无论古今仙，还是那些枷锁仙。
赫然全部起身。
因为，有一三头六臂身影，从那片黑色之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