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娩被这股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往后趔趄,差点跌倒。
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将身体稳住,再一把扶住晕过去的姜帆。
触手,一片湿凉。
少年的身体,烫的厉害。
姜帆在雨里跪了这么久,后背的伤口破裂,染了雨水,这会儿在感染之下,情况尤其严重,烧得他整个人糊里糊涂的。
他被姜娩扶住时,还在皱眉呓语:“孩儿绝不改志,绝不改志……”
姜娩费力地把人抱稳。
听清姜帆说的是什么以后,不禁失笑。
他可真是够执着的。
都烧糊涂了,还想着坚持从军一事。
银珀跟红壶见状,过来帮着姜娩一起把人搀回院里。
姜帆到底是男子,身量高,骨架重,淋了雨后,便比平时更重。
姜娩几人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人弄回院里。
等把姜帆安排在厢房,姜娩已然时一身狼狈,只得回屋换了身干爽的衣物再来,又让人打开姜帆被扔在雨地里的包裹,发现他只带了一些银票跟一身换洗的衣服,还有他早早准备好的进出各个城门口的通行文书。
这是早有谋划啊。
姜娩展开通行贴,让金钏把包袱里的东西拿出来晾着。
大夫从外面赶来。
他的裤脚上沾了泥。
裤腿也湿了一截。
姜帆浑身烫得厉害,被搀扶回来后,因着院里伺候的都是女子,不大方便替男子更换衣物,金钏便去外间寻了两个侍卫进屋帮忙,这才把姜帆的一身湿衣换下。
大夫查看完姜帆的情况以后,提笔写了方子,红凝出去送人,并结清费用,顺便再去吩咐小厨房熬药。
姜娩没睡好,加之受了寒,这会儿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金钏上前:“娘娘,奴婢吩咐小厨房给您熬碗姜汤吧。”
姜娩:“也好。”
红壶端着热茶进来,盯着里面躺着的姜帆看了好半晌,想到姜驳的性子,纳闷不已。
琥珀也纳闷呢:“这真的是两父子?”
红壶像是找到了同盟:“是吧?我也这么怀疑。”
琥珀:“性格差的可真大。”
金钏摇头,觉得她们的接受能力还是不够包容:“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谁说父亲是什么性子,孩子就会是什么性子?”
俗话还说了,歹竹出好笋。
姜大人品性才华样样不出挑,可不代表姜小公子一定会步姜大人的后尘。
姜娩觉着有理。
不过单说性情方面,她也觉得姜帆跟姜驳一点都不像。
等把这边的事情料理完,姜娩困意来袭,又开始坐在一边打起了哈欠,但她心知就算回屋也睡不着,索性去到一边的炕上,挪了挪身子,百无聊赖地趴在窗棂处,半睁着眼儿,看外面的绵绵细雨。
旁边摆着一盆绿植。
她随手拨弄着一片绿叶。
姜娩哈欠连天的,眼里浮现出点点水汽。
都怪裴相和。
弄得她没睡好。
还一睡觉梦里都是他。
看样子,最近两天她都要安安静静地待在府里,尽量不要再碰到裴相和,免得因他乱了心神。
银珀跟红凝站在一处,暗暗观察着姜娩的举动。
银珀:“你有没有发现,娘娘很不对劲?”
红凝:“你也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