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重新从徐菲菲肩膀上长出来，甚至因为恨意上涨，显得更加肆无忌惮，尖锐的利爪抓进警察的脖子。
警察什么都没发现，只是情绪突然激动，非常暴躁拍着床架。
“这都是在干什么！封建迷信不可取，和这件案子也完全没有关系！”
鬼手的控制非常大胆，徐菲菲藏在警察身后，不带一丝眼白的瞳孔逐渐盛满恨意，阴森望着门口的几个男人，喉咙里咕哝了声。
应无书顺着徐菲菲隐秘的视线望去，却是看到红发青年，也就是孙红的脸。
应无书无声蹙眉，不太懂徐菲菲对孙红的恨意从何而来。
这场车祸，最没有交集的人就是他们两个，若说是为家人出头的恨意，徐菲菲看起来和家人的关系也并不好。
除非……
是寄生在徐菲菲身上的冤魂。
这样一来，车祸就绝非偶然，而是冤魂有目标地在实施某种报仇行为。
锦辰掌心翻过，一道无形流光飞出，击中快要整个没入警察脖子里的鬼手。
鬼手吃痛弹开，连带着徐菲菲闷哼了声，捂着肩膀跪坐在地，瞳孔霎时间恢复如常，冷汗涔涔。
徐菲菲悄然抬头，被锦辰毫无温度的眼神吓到，紧弯着唇不敢吱声。
徐妈妈还在大喊着在病房里打人了，吵得护士频繁进来警告。
调解到现在也依旧没有结果，警察在询问孙红后，打算直接帮助他们走司法程序。
离开病房前，锦辰听了应无书的话，避免引起恐慌，没在医院动手杀鬼，在徐菲菲身上放了禁咒。
一旦徐菲菲和冤魂再有任何想要杀人的念头，禁咒立刻生效。
而应无书也没闲着，指尖送风掀开徐菲菲的手腕，让骆秋记住手串的样子。
“可以了。”骆秋点头，迅速掏出手机开始写写画画。
离开病房后，应无书暗示警察可以去找找徐家的小弟，警察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了下来。
锦辰三人和孙红目送警察离开，孙红忧愁叹息，揪着头发不知所措。
“这官司真要打吗……打了我哥也醒不过来啊。”
应无书敏锐听见，多问了一句，“抱歉，醒不来的意思是？”
孙红垂着脑袋，“我也不知道，医生说生命体征没有问题，也不是植物人症状，但我哥就是醒不来……”
锦辰冷不丁插话：“我可以。”
孙红这边还在分享伤心事呢，没跟上锦辰的脑回路，“你可以什么…？”
锦辰侧眸看他，“救你哥。”
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中医证。
应无书宕机了两秒，轻声问，“你这…是真的吗？”
锦辰歪头疑惑，“这还能有假的？”
有啊，就摆在灵清渡柜子里呢，他爷爷以前开展副业（招摇拐骗）用的。
应无书默默在心里接话，忍不住怔怔看向锦辰，心里感叹。
真是高攀了，这哪是找了个店员，简直是多面体战士。
孙红终于反应过来，带着锦辰三人进入哥哥所在的病房。
和吵闹的楼下不同，孙大哥的病房宽敞明亮，偶有值班护士路过也很安静。
进入病房，阴气同样浓重。
锦辰和应无书又无声对视了眼，莫名浮现的默契让应无书心绪飘荡了一下，赶紧回神望向病床。
孙大哥平躺着，面色灰白浑身僵硬，连医生都无法检查出来的特殊症状。
“撞邪。”
锦辰随口道。
面对孙红疑惑不解的眼神。
锦辰走至病床边，抬起孙大哥的手臂给他们看，手指密密麻麻像是针眼般长满了黑点。
“手指阴气淤积。”
又拨开孙大哥的病服，露出上半身，伴随着孙红的惊呼，他们才发现孙大哥的胸前竟然已经长出了尸斑！
“身体衰弱，不驱邪，则死。”
最后两个字像是压在孙红的心里。
锦辰把衣服盖回去，手指不紧不慢划过孙大哥的眉心，又停至百会穴，隔空画了道灵咒。
“真灵除祟，破。”
锦辰语调平稳，却裹着极强的威慑力，病房内听到这句咒语的三人均感觉到心神一荡，似有清风刮过。
应无书修灵，感受到的气势更强。
视线在锦辰身上停留几秒，听到骆秋说画好了，应无书才回神，扬起温和的笑容和孙红说话。
“孙先生，除了车祸外，你家里最近还发生过什么事吗？”
应无书和陌生人说话时，也总是带着笑的，让人下意识不设防，但细看下笑意不达眼底，又显得疏离不容冒犯。
孙红先是愣住，然后才低头撇开眼神，“没有啊，没有。”
很明显的躲避行为。
应无书闻言，扯了下唇角，清润声线带着让人心惊的气势。
“孙先生，刚才我朋友没说假话，撞邪也遇鬼，如果你不说实话，恐怕以后还会有生命危险，包括你。”
孙红吓得脖子缩起来，再怎么不愿相信，刚才锦辰那几招也看得他不得不信。
过了一会儿，孙红才挤着声音说话，“不久前……我家小妹死了，从那天开始，家里运气就不怎么好。”
骆秋把刚画好的手串给他看，“那这个呢，你认识吗？”
“这…”
孙红的反应比他们想象的还大。
他浑身僵硬，语气沙哑无力。
“这是小妹生前最喜欢的手串，是他亲自做的。”
骆秋哇喔了声，悄悄和应无书说话，“那附身在徐菲菲手串里的冤魂，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小妹欸。”
应无书点头，先前的疑问得到解答。
车祸的确不是偶然，是手串里的冤魂故意为之，如今又附身在徐菲菲身上，恐怕下一步还会继续对孙红动手。
“约徐家人，给钱，杀鬼。”
锦辰散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孙红：“……啊？”
没听懂啊！你们大师都这么沉默寡言吗！
应无书解释，“用私下调解给钱为借口，把徐家人约出来，特别是徐菲菲。”
“你妹妹的冤魂，很有可能附身在徐菲菲的身上。”
锦辰点头，走到应无书身侧，“对。”
骆秋茫然，“我咋也没听懂。”
你们刚认识就有默契了吗！
应无书看了眼锦辰，望见他眸底浅淡笑意，不由也弯了弯唇。
独自受到惊吓的孙红：“啊！天呐……”
他抓着头发，怎么都不愿意相信。
“她居然变成鬼了！”
只有恐惧，没有担忧和伤心。
应无书处理过不少亲人变成鬼魂的事件，大多数有这样情绪的，和亲人的关系都不怎么样。
应无书轻捏食指，敛眸沉吟。
这是他思考时习惯性的动作，修长指尖看起来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