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叔给芳姨倒了茶,她听老太太说:“最近谨桓不在家,你都在忙什么呢?”
芳姨说:“少爷不是给少夫人养了只猫吗?他们都不在家,我就在家给少爷和少夫人照看他们养的猫。”
老太太无奈,“这俩孩子,自己养的宠物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到底还是孩子呢,他俩要是以后有个娃,指定丢下娃自己度蜜月去了。”
芳姨失笑,“是呢,反正我还做得动,就帮他们照看着。”
“要是真的有娃了,不是也有老太太吗?我看老太太就乐意给他们带孩子。”
老太太叹气,“我是欠了小谨的,大半辈子还不清了。”
老爷子在边上插嘴,“你就是太宠他了,宠得无法无天的。”
芳姨说:“祖孙情本来就是前世没有还清的债。”
老太太就斜了眼老爷子。
“就是,我乐意宠他怎么了?许你喜欢谨恪不许我喜欢谨桓呐。”
江谨恪刚拉开房间门,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江夜问:“少爷,我们出去吗?”
“先不去了吧。”
芳姨本来送了礼物就要走,老太太却热情挽留她留下吃饭。
“着急回去干什么,也没人跟你一起吃饭。”
“你在这儿吃了饭,晚上我让人送你回去。”
“好吧,既然老太太都留我了,我再推三阻四就不合适了。”
芳姨要留在麓山小馆和老太太一起吃晚饭,老太太就顺势说起了江谨桓和霍煊在云南的事情。
“你知道吗,他俩一起去云南度蜜月啦。”
芳姨一愣,“前几天少爷跟我打电话提过,他在云南陪夫人拍戏。”
“对,谨桓去探班的,然后遇上小煊在云南受伤了。”
芳姨很紧张,“怎么样?少夫人没出事吧。”
“这少爷,这么大的事情他瞒着我没跟我讲。”
“没事,说是腿骨折了,小谨说已经拆线了,过段时间就能站起来了。”
“瞒着你应该也是怕你担心。”
芳姨便放心下来。
她上次来麓山小馆,是老太太告诉她霍煊流产然后和少爷离婚的。
在她看来,这两人如此般配,如果就这样折了姻缘是会被天罚的。
好在老太太又说了,他们是假离婚,只是瞒着少夫人而已。
老太太得意洋洋,“小谨可聪明着呢,你看看,这不就已经追到小煊那里去了吗?”
“我说这次他俩回来,肯定会给我带个孙子。”
江昭从楼上下来,“妈,你这想法过于乐观了,没这么简单的。”
老太太哼了哼,“你没脑子,我不要听你的。”
“小芳,你说。”
芳姨也不好意思驳了老太太的面子,“我瞅着少爷和夫人就是彼此喜欢的,折腾一阵子不还是要在一起么。”
老太太就喜欢听这话,拍着腿说:“就是这个道理!我在想啊,到时候得给他们风风光光再办个婚礼,就在亚津好了。”
“算了,看他们自己喜欢吧。”
“礼服也让他们自己选,我给钱!”
芳姨陪着老太太笑,“那感情好,真到那天,我也要去讨杯喜酒喝的。”
“少不了你的!”
眼看着外头天色黑了下来,吃晚饭的时候陆妍还没有回来,老爷子皱着眉头,“谁知道她在她那个美容院还是在外头打牌呢,她不回来别人就不吃了吗?”
老太太脸色也不好看,“都说了让她晚上早点回来,天天让一家人等着她吃饭,像什么样子,她一天天的规矩那么大,其实自己最没规矩。”
见江夜推着江谨恪出来,老太太便大手一挥就说不等了。
卢月便开始往客厅桌上端菜。
老宅一般是李婆婆掌厨,傅叔偶尔会帮帮忙,卢月是整个麓山小馆最尴尬的存在,她就每天负责打扫卫生和洗菜端菜。
卢月是芳姨带出来的,明明老太太那么信任芳姨,却分外不喜欢卢月。
若不是当年卢月对江昭还算有恩,她早就想把她解雇了。
芳姨打量卢月,见老太太对她摇头,一颗心也沉了沉。
卢月的老公走得早,她带着一儿一女住在外面,老太太念着她带孩子辛苦,有时候就让她带孩子来家里玩。
她那儿子大了以后认识了江照,跟着染上了赌瘾,把家底败光了以后就逃到外面去躲债。
老太太虽然觉得江照害了他们一家,却也觉得这是赌鬼的罪有应得,她对卢月作出的补偿,就是让她女儿林丽芬进了盛世繁花拍戏。
林丽芬从小就心眼多,到了老太太这把年纪,什么人有什么心思,一眼就看出来。
她十来岁的时候认识了江谨桓,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江谨桓有想法的,江谨桓在家住的时候,她应该是被她妈提前告知了,立刻闻风而动跑来老宅守着。
老太太最清楚自己的孙子,江谨桓对林丽芬的观感从无感变成了厌恶。
她暗示过卢月几次,可她们母女没有收敛。
后来江谨桓结了婚,卢月被安排去清风雅苑照顾江谨桓,竟然让她那个女儿登堂入室了,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这可把老太太气坏了。
老太太当时气急败坏的跟老爷子说:“她这不是想撬掉我儿子的姻缘吗!”
江昭把卢月赶回来后,林丽芬又经常跑来老宅,明着暗着说霍煊的坏话。
先不说老太太对霍煊的观感怎么样,单说她孙子喜欢霍煊,她就不可能帮着外人。
何况她又不是傻子,这种一看就是挑拨离间的话术她怎么会信?
偏偏林丽芬觉得她的挑拨很有作用。
她说霍煊不爱做饭,老太太:没事啊,芳姨做。
她说霍煊想去演戏,老太太:喜欢就去嘛,你都能去我孙媳妇为什么不能去?
她说霍煊和别人勾搭不清,老太太:这就得问我孙子了,没本事让媳妇喜欢自己,是他无能!
她说江谨桓一周回家一次,老太太急了,这样下去怎么追到老婆呦!
她催过江谨桓几次,江谨桓说怕霍煊烦他。
行吧,她老了,年轻人的事情也不方便多加干涉。
总之她不喜欢林丽芬这个丫头,说喜欢演戏却没演出点东西,做人还不厚道。
老太太还是顾着卢月那一点点面子没有把话戳破,要是称了她的心意,就得把这一家子都扫地出门!
她当时只是明确下了逐客令,不让林丽芬没事有事就来。
“她不是演戏的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年纪大了,受不了叽叽喳喳。”
卢月上了菜后还没走,老太太看向她,“你下班吧,不是说你女儿回来了么?”
卢月咬牙,凭什么其他佣人可以住在江家,她就得自己去住出租屋?
等卢月走了,老太太招呼芳姨,“我们开吃吧。”
下午的时候大家把战利品放回酒店,季枭找了酒店的前台把纪念品先快递回医院,意外的发现快递费都比他买的这些东西贵。
因为早上跟着导航的暴走,下午大家已经没力气到处跑了。
原定的丛林之旅被迫取消,最后大家就在洱海边的咖啡馆略微坐了坐,等吃晚饭。
四点多到火锅店排队,还是等了前面大概十桌的客人。
进去的时候大家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霍煊抓着菜单点了好多肉。
季枭说:“够不够?鲜牛肉、现切羊肉,要不要再加猪脑和牛蛙?”
“我不吃猪脑,江谨桓怕这个。”
季枭失笑,“那先点这些,不够我们再加。”
温斐然看着服务员送过来的那么长一张账单陷入了沉默。
他皱眉,“女明星这么能吃肉?”
霍煊瞥了他一眼,“奇了怪了,不吃肉没有力气干活啊。”
“再说了,瘦成肉干也不好看啊。”
温斐然还要叨叨,季枭瞪他,“碍你啥事儿?”
“吃你的饭!”
被季枭一噎,温斐然就老实了。
霍煊好奇,“温总,你家里人有人混演艺圈吗?”
温斐然说:“温家主脉没有人混演艺圈,家里不会允许的,但是有堂表亲戚在圈里。”
他说:“江总家里不也是一样么。”
霍煊反应过来,难怪江浸月嚷嚷着要开演奏会家里没人理她,其他堂表亲戚包括江昭的养女都在圈里发展,原来豪门还有这个隐藏的规矩呢。
温斐然说:“温子琪你认识吗?”
霍煊没听过这个名字,温斐然说:“很正常,跟你差不多时间进圈的,拍了几部戏还没播出,是我家里的堂妹。”
“蔡琴,是我表妹。”
霍煊知道蔡琴,她的资源也很好,就是演了很多戏都没红,有人说她背后有金主,没想到竟然是温家。
有人说蔡琴是没有路人缘的耿妍儿,一样的资源咖,但耿妍儿比她路人缘好的不止一星半点。
江谨桓说:“温总也管着一个娱乐经纪公司。”
“但是公司比较新。”
“叫宁安一下。”
霍煊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听起来像煤老板为了捧美女专门开的空头公司。
温斐然说:“运营娱乐公司我确实没有经验,砸了很多资源,暂时没有什么水花,我还得向江总学习。”
江谨桓乐了,“温总啊,不用跟我学习,推荐你看一本书。”
“《不会带团队,你就只能干到死》。”
简称,江总报仇,十年不晚。
霍煊查了查这个宁安一下,成立确实没几年,差不多耿妍儿出道的时候才有了这个公司。
这个蔡琴,倒也不是生面孔,娱乐圈吐槽榜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还上过江菲主持的娱乐新闻栏目。
她很会跟风,什么火她拍什么,之前张葳蕤演刑侦剧火了,她紧跟着拍刑侦剧,扑街了;兰钊演校园偶像剧火了,她立马跟着拍校园偶像剧,然后扑街了;某小制作穿越网剧火了,她立马去拍穿越剧,然后因为题材被禁播不出来了;
刘旸正在拍摄的那部古装剧里也有她,刘旸这样的带货女王也对现在正在拍摄的这部剧没有信心了。
刘旸带了一辈子货,在她这里遭遇了滑铁卢。
有人吐槽,说她是刘旸都带不火的女人。
其实也正常,红不红的本来就是玄学,参考起起落落的窦俊恒。
她把新闻往下拉,窦俊恒要搭档蔡琴出演新剧了,还真是资源咖的胜利啊。
这水平赶得上海天青大小姐了。
可能这就是大家说的,生在罗马的人不管朝哪里走都会离罗马更远。
温斐然看着霍煊,说:“蔡琴的营销不是我管的,说不定哪天她的经纪人就求着你陪她演戏了。”
江谨桓说:“那不行,什么人都跟我们阿煊演戏吗?我们阿煊以后是要当影后的人。”
霍煊尴尬死了,谁懂啊,这就好像幼儿园同学的妈妈吹嘘自己儿子聪明,以后要考清华北大。
季枭说:“我也觉得不行,霍煊是陈耀公司的艺人,你得问过陈耀才能决定。”
江谨桓说:“就是,温总要是不懂娱乐公司运作,可以问问陈总,陈总一个拿手术刀的似乎都比温总了解。”
温斐然说:“那江总的盛世繁花好像也不怎么样。”
两个老板在饭桌上忽然就battle起来了,霍煊无语,低下头玩手机。
今天张葳蕤去片场了,拍了一段“林乐怡”与“君子烨”的对手戏。
霍煊在张葳蕤分享的片场照片里看到了陆羽人和江澈,江澈演陆羽人的侍从。
张葳蕤说江澈问她霍煊在哪里。
【葳蕤】:他说是你的朋友,我就把医院定位发给他了。
霍煊捂脸,有点烦。
季枭和温斐然两人在咬耳朵讲陈耀,说曹操曹操到,上锅底的时候陈耀的电话来了。
季枭之前就说了自己来云南是给人看病,陈耀也知道这个病人就是自家员工。
他来这里这几天,陈耀每天都要晨昏定省的问候,今晚也不例外。
“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早的飞机,直接到医院。”
“你这趟出去玩的可是够久的。”
“哈哈,不是每天都给你发照片么,还给你带了特产。”
“哦,我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艺人怎么样了?”
“挺好的,要跟她说话吗?我们在一起吃饭呢。”
“不用,还好就好,别耽误我赚钱。”
“你回来要我去接机吗?”
“不用,温斐然有车送我过去。”
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好吧,那你回来再说。”
陈耀挂了电话,季枭还有点发懵,似乎没想到他怎么突然就发脾气了。
他也挺会自己没话找话的,“可能人家是大老板吧,大老板脾气都大。”
霍煊:.........